19岁对爱情的认知就像面条汤,情侣间的小情调清淡无味,就像从来没有开过车的人,第一次在高速公路上开车狂奔,他们热烈,激荡,不顾一切。
“你爱我吗?”
“爱!”
“我也爱你!”
同样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同样的事做了一遍又一遍,他们说的有滋有味儿,那是花小姐想要的爱情,花小姐欢天喜地的把矬逼带到朋友们的面前,有些人嫉妒,有些人鄙夷,但无一例外的都觉得花小姐的眼光太衰了。
花友A评价:“这身高,太矬了!”
花友B评价:“跟她妈个娘们儿似的。”
花友C评价:“一看就是***丝!”
圈子里的朋友们都不喜欢花小姐的男朋友,但这丝毫不影响花小姐爱的热烈,爱得深沉。
花小姐银行卡里的数字很长,简单地说就是富有,她是新时代女性,经济独立,思想独立,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但她觉得给自己喜欢的人花钱很正常,她总是买很多的礼物送给矬逼,请矬逼吃他从来都没去过的西餐厅。
她很享受为喜欢的人花钱的感觉,她觉得应该提前布局,给未来的婆婆留下好印象,所以她总是买一堆水果零食让矬逼带回家给老妪。
花小姐经不住矬逼的软磨硬泡,终于答应了要去拜访矬逼的家,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暖黄色的阳光像是橘子皮,两个人影大包小裹的走在到处堆满汽车的小路上,那是一个破旧的街区,楼道里贴着一堆“包小姐”和“修下水道”的广告,在一声声卖菜的叫卖声中,花小姐见到了老妪。
花小姐虽然很能赚钱,但都不是铁饭碗那种固定工作,老妪的理想是让矬逼找个搞政法的女人,所以老妪一首憋着劲儿想要拆散他们。
第一次见面,老妪挑着眉毛夹着腔调对花小姐说:“小花啊,我的儿子可是很优秀呢,有正式的工作,有很多家境好的女孩子追他呢。”
花小姐不服气,咬牙切齿地说:“我也很优秀。”
老妪又说:“是,你的歌唱的挺好,但也不是长久的事,还是得有个固定工作,既然你俩非得要在一起呢,丑话我可说到前面,你俩结婚的新房只能是这个房子,以后得跟我住一起。”
花小姐翻了翻白眼,哼哼着说:“哼哼,这都什么时代了,你那套都是老黄历了。”
老妪仗着自己年纪大,提高了声音:“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这样我不同意!”
矬逼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时不时地偷看着两个人打嘴仗,花小姐看他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扔下水果零食,“咣”的一声摔门就走了。
花小姐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影被夕阳拉的很长,出租车路过的时候朝她按喇叭,司机摇下车窗,笑嘻嘻地喊了一声:“姑娘,坐车不?”
花小姐转过头,眼睛木木的盯着司机,嘴里毫无征兆蹦出来几个字:“坐你奶奶个逼!”
花小姐的爆发来的很突然,骂完司机就给矬逼打去了电话:“你妈怎么那么说话?
***没有嘴还是咋的?”
“那是我妈,你让我怎么说,她是长辈,你让着点她。”
“我他妈还是小孩呢!
你妈为什么不让着点我,我他妈凭什么让着她,你是***吗?
我是欠她的?”
挂断电话,花小姐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的眼前一片昏暗,光亮稀疏的可怜,她仿佛掉进了无底深渊,越陷越深,她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累的时候她没有休息,脚上磨起泡她也没有休息,她就一首走,只想能在天彻底黑下来以前到家。
她碰到了路上,路人说她迷路了,她家根本不在这条路上,她想停下,却己经走了这么远,她想走下去,又不知道会走到哪,她停在原地看着人头攒动,车来车往,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淌在了脸上。
老妪决定的事情不能改变,她要给矬逼洗脑:“你别看她漂亮,就是中看不中用,没工作,以后你俩过日子就靠你一个人。”
“你看她那臭脾气,以后你俩结婚她能让着你吗?”
“你还给她买手机,你让她管你吧,以后别指望我管你!”
“我有个朋友,她家姑娘在机关上班,虽然是合同制吧,但也是正经工作,长得也漂亮,抽空你俩见一面。”
矬逼觉得反正也和花小姐冷战着,老妪说的也很有道理,就当认识新朋友了,他就跟合同制见了面,两个人喝了很多的酒,从***开天地聊到了金瓶梅,从穿衣服聊到了脱衣服。
一次花小姐用矬逼的手机打电话,她发现了矬逼跟老妪以及矬逼跟合同制的聊天记录,花小姐双手颤抖,牙齿都跟着打颤,她忍不住的想要干呕。
花小姐强装镇静地问矬逼:“你爱我不?”
矬逼打着游戏,头也没抬地说:“爱!”
花小姐:“你爱你妈个逼。”
矬逼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跟我说话呢?”
花小姐一脚踢翻了垃圾桶,零食袋,饮料瓶撒了一地,他把手机摔在矬逼的脸上,眼角因为激动而持续抽动着:“那个逼娘们是谁,你和你妈可***贱,要么你们是娘俩呢,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矬逼捂着己经憋的通红的脸,瞪大了眼睛,咆哮出声:“哪个逼娘们,我就不能有朋友了?
你瞅你逼那样,你太过分了!”
花小姐惊讶的发现,矬逼居然敢顶嘴了,而且还指责自己,花小姐只感觉浑身无力,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平复自己呼吸的节奏。
矬逼见花小姐不说话,便拿出胜利者的姿态继续喋喋不休:“你说你过不过分,没见过你这样的……”花小姐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打了矬逼一巴掌,矬逼则迅速起身,抓住花小姐的头发用力的磕到桌子上,花小姐只感觉天旋地转,晕晕乎乎的,她胡乱的挥舞着胳膊,长长的美甲在矬逼的脸上留下纵横交错的痕迹,矬逼大骂着松手,捂着自己的脸,花小姐跌跌撞撞的摔门而去,矬逼没敢追上去。
临走时花小姐留下一句话:“你们一家子没个好逼玩应,以后别他妈找我,别逼我找人***!”
两个人分手以后,矬逼没过几个月就跟合同制结婚了,在合同制家人的要求下,老妪给置办了新房,婚后合同制又辞掉了工作,在家做起全职太太。
合同制有个弟弟嚷嚷着要结婚,合同制经常跟老妪要钱偷偷地给弟弟花,老妪很生气,但她什么都不敢说,她对付花小姐那一套根本不敢用到合同制的身上,合同制的气焰越来越嚣张,甚至明目张胆的给弟弟要钱。
老妪的生活品质一落千丈,曾经有花小姐的水果和点心供养还感觉不出来什么,现在买了水果和点心还得先去讨好合同制一家人,极大的心理落差让老妪患上了严重的焦虑症,只要见到合同制和她的家人,老妪就会浑身没劲儿,恶心干呕。
合同制为了筹钱给弟弟买婚房,逼着矬逼下了班就去送外卖,矬逼每天骑着电动车,有时他会被雨淋湿全身,衣服黏糊糊的粘在身上,有时他会被大风吹的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上,有时他会在结冰的路面摔个大跟头,捂着生疼的的胳膊继续敲醒一扇扇等待外卖的门,他每天都会路过花小姐带他去的那家西餐厅的门口,然后再骑着电动车离开。
有一次矬逼送外卖,开门的是穿着睡衣的合同制,合同制的头发凌乱,裤衩和胸罩随意的扔在地砖上,屋子里有一种暧昧之后独有的气味,矬逼愤怒的冲进屋里,和屋子里的男人扭打在了一起,男人用膝盖把矬逼压在下面,他的拳头一下一下的落到矬逼的脸上。
矬逼被揍得鼻青脸肿,他来到十八楼的天台上,点燃了一支烟,天空是无尽的深蓝,月光洋洋洒洒,照在他肿起的眼睛上,他抽完最后一口烟,擦了擦鼻子上的血迹,从十八层的楼顶一跃而下。
听朋友说起矬逼的事,花小姐沉默了很久,最后她单手托着下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慢悠悠的说:“天火烧逼毛。”
朋友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说法,问道:“怎么说?”
花小姐靠在椅子上,神秘的一笑,缓缓地说:“该着呗!”
花小姐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朋友们的视野,首到很多年以后,花小姐的身影出现在了早市,那会儿她正和一个男人一起买菜,男人和她年纪相仿,两个人黏黏糊糊的,眼神都拉丝了。
那时候的他们己经结婚了,两个人的身影在菜市场里来回穿梭,花小姐吆五喝六,男人手里拎着一堆水果蔬菜跟在她***后面,早市的人群熙熙攘攘,他们穿梭的身影最后消失在了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