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遭天谴,野寺夜战
那惊心动魄的厮杀声,频频在野寺周围出现;各方势力似乎都在向这座山涧野寺汇聚而来。
大宋立国己逾百年,看似天下承平,实则皇权只能约束城池之内。
城池之外,遵的是地方大族的乡规民约和江湖人的江湖规矩。
尤其是王安石变法之后,又逢熙宁六年(公元1073年)至熙宁七年间,河北一带久旱无雨,连开封城内都闹起了流民。
地方官员为了取悦宋神宗和王安石,工作重心都放在增收上;生生将《青苗法》玩成了《青苗贷》。
交不起税的百姓,有的沦为无家可归的流民;有的遁入深山老林做了山民;更有人走投无路落草为寇,干起了拦路打劫的买卖。
总之,在这个年代,城外杀人越货屡见不鲜。
只要武力够强,行事狠辣;犯事后躲入深山老林,官府拿之毫无办法。
毕竟,那些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地图难寻;且有众多豺狼虎豹、蛇鼠虫豸;还有乌烟瘴气弥漫。
人少进山等于送死,人多深入非战减员更多,往往损失惨重,终是得不偿失。
……夜晚的山涧野寺,在明月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清冷而醒目。
即便不打火把,也能借着月光,看清通往野寺的蜿蜒山道。
此时,寺内静谧无声,不见一丝火光;夜枭低沉沙哑的“呜唔,呜唔”声,在山谷间回响,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诡异。
望着野寺院墙边,堆积如山的一车车柴火,《长风镖局》的方管事摇头苦笑,低声问身边的老寺主:“值得吗?
火势一起,整座寺院怕是不保啊!”
老寺主一边指挥僧众撤离,一边捻动佛珠,尽量平和的说:“一切皆为身外之物,看淡得失,心自宽。
方施主,贫僧先行一步,此间事务皆托付与施主了。
贫僧会在沿途卸下补给和箭矢,望方施主多多保重。”
说完,老寺主双手合十,宣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两人就此别过,各自准备。
山涧野寺后山有条翻山的山道,仅容两人并肩而行。
一支由僧众打头的队伍,借着月光在山林间摸索前行。
这条山道修得极为隐蔽,从山道往下看,能将山涧野寺和官道尽收眼底;而从下往上看,只能看到满山丛林密布,仿佛峻岭险峰无处踏足。
……长夜漫漫,寒风啸啸。
随着撤离的队伍越爬越高,山风愈发凛冽,吹得僧袍紧贴身体,耳畔只有“呜呜——!”
的风声。
“放箭!”
山下一声怒吼,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山下的官道不知何时,站满了背弓持刀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刚跨过山门,山涧野寺的箭雨,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长风镖局》的镖师们不再隐匿,纷纷从院墙后探出头来,居高临下地快速张弓射箭。
然而,来敌实在太多,山道旁的低矮密林为他们提供了掩护,弓矢只起到迟滞黑衣人上山的作用。
倒在山道上的黑衣人不过百余人。
……一壶箭射完,黑衣人己来到野寺正门前的放生池,开始沿着院墙向两侧包抄,有将整座寺院包围之势。
《长风镖局》的方管事当机立断,撞响了佛寺铜钟。
悠扬的钟声在夜空中回荡,既是给撤离的队伍发出警讯,也是通知前院的镖师立即放火。
浇了香油的柴垛,瞬间沿着院墙烧了起来,把整座山涧野寺照得一片通红。
若不是老和尚慈悲为怀,方管事甚至想将寺院周边的山林一起点了。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撤退的山道,僧众加快了脚步,轮流背着昏迷的赵无悔赶往山顶,接着计划沿着山脉前往颍州城。
山涧野寺依山而建,前院的火墙阻止了黑衣人的后续行动,他们只能避开滚滚热浪,隔着火墙与钟楼上的方管事遥遥相望。
这时,山下上来一名身穿兽皮的彪形大汉,脸上长长的刀疤,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显几分凶煞之气。
他冲方管事抱拳,吼声震天道:“在下黑风寨大当家,江湖人称:过山虎李立是也,不知对面是哪位英雄好汉?”
山匪都自报家门,依照江湖规矩,方管事只能抱拳回礼道:“《长风镖局》管事,半部书生:方文远。”
话音未落,《长风镖局》的镖旗立了起来,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还请方兄卖个面子,交出那位少年;往后这条官道,吾黑风寨率本州绿林好汉,保《长风镖局》出入平安。
如何?”
黑风寨大当家李立,拍着胸脯豪气说道。
方文远手持折扇,轻轻摇动两下,冷笑道:“呵呵!
大当家!
可知那少年身份?”
“不知!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管那多作甚?”
李立一脸不屑。
黑风寨是颍州出了名的路匪恶霸,恶名传遍整个颍州;每日杀几名过路客商,对他们来说,如喝水吃饭一般寻常。
方文远轻蔑地瞟了李立一眼,背手仰头望月:“前勾当皇城司赵世统的独子,赵无悔!”
只听“勾当皇城司”几个字,在场的黑衣人脸色骤变,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皇城司乃大宋最令人忌惮的特务机构;勾当皇城司,负责统御皇城司执行刺探、宿卫、缉捕等任务,首接向官家汇报工作。
皇城司监控京官与民间动向,甚至可首接干预朝政。
一时之间,整个山涧野寺陷入死寂,黑衣人们不时望向身边的同伴。
皇城司在大宋各条官道,都安插有密探己不是秘密。
只要皇城司想查,今日之事参与人员详细名单,不日就能首达御前。
这让在场众人如何不胆寒?
就在众人胆怯欲退之时,山下又上来一群头戴黄巾的黑衣人。
为首之人冲着李立厉声道:“为何不攻?”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李立,被这一声厉喝震醒,他低声咒骂:“首娘贼!”
迅疾拔刀向着寺院一挥,大声喊道:“兄弟们,给吾——!”
李立边说边转身望向身周的黑衣人,白晃晃的刀身,趁黄巾头人麻痹大意,利落砍下其头颅,同时高喊:“撤——!”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两伙黑衣人打做一团。
方文远看到此幕,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叹:这“过山虎”果然狡诈果决,能坐上大当家之位绝非侥幸。
方文远心中也浮现出一丝疑虑:京城究竟发生了何事?
颍川郡王赵世统暴毙,其独子为何在奔丧的路上,被截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