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甚深般若，遍观三界一切六道，诸山大海大地含生，如是三界根本性离，毕竟寂灭同虚空相，无名无识永断诸有，本来平等无高下想，无见无闻，无觉无知，不可系缚……应断无明灭生死始。……香檀窗外，夜色如墨，万物寂寥。窗内，烛台火光摇曳，映的那须发尽白的老人面色红润。那老者穿着一袭玄青道袍，一双黑色眼眸澈如雪山清泉。“徒儿，你既勘破我今日暗喻，也就是与我有缘，自当传你神通妙法，但是我们师徒的因果却得由你自行决断。”“一是我传你神通，你学成下山之日，就是你我师徒缘尽之时。将来你得了长生，行走天地之间，绝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二是你承了为师的衣钵，接了为师的因果，你我师徒要为这世间千年后的浩劫赌上所有，生不如死，空不如灭。”“……”“徒儿，你可想好了？” 老者手捻颌下那一丝不苟的三寸须髯，微微一笑。“……”“We are the brave, we are the boldWe can be anything, anything, anything”“……”突如其来的初始铃声吵醒了正闭目养神的少年，他睁开微泛血丝的双目，从怀里掏出了一部屏幕有几道裂纹的华威畅想，看了下来电号码，点下了绿色的按键。“老头，怎么了？”他边说边抬头看了看夜空下远处龙江城的一栋闪烁着百家灯火的16层高楼，仿佛一块半亮半暗的方形积木孤独的矗立在夜景照明中。“明晚是最后一单……王家推荐云希和云沐去中州魂力研究学院的事情己经成了，通知书到了。”少年蓝牙耳机里传来了一个略带沙哑的苍老男性嗓音。“嗯……”少年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发黑的似乎要隐入黑暗的白跑鞋。“你陪她们一起去沛京吧，放心一点。”手机对面陷入了一阵沉默，时不时似乎有窸窸窣窣的杂音。“对……对不起……”那老者的声音透着难以名状的憔悴和悲伤，仿佛那秋冬霏雨浸入了混杂着落花、败叶和垃圾的腐泥中。“嘿……”少年咧嘴一笑，“你一个老男人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婆婆妈妈的。”“10多年的父子，应该是我说对不起，不是为了我你……”他坐在16层楼顶的电梯设备间顶上，风很大，即便他己经用兜帽罩住了头，那脸依然被吹得冰冷冰冷的，感觉就要失去知觉了。“而且，我帮王家做的龌龊事太多了，不会让我上岸的。”他悠悠的晃着悬空的双腿。“用我一条命换你们3个人的活路，很划算。”“你其实……我……”老者带着哽咽。“老头子，你怎么还哭上了，你塔喵的不会是电信诈骗，想骗我的处男泪吧？”少年双眼一睁。“哭你妹……呸，哭你二大爷！老子深喉发炎……”“别搞得小爷我要上火葬场一样，我未必不能过王家的龙归三门……总之，不管怎么样，让云希和云沐清清白白上岸。”少年打断了老者的话，他清楚这个手机用了几个月了，并不一定安全。“让他们好好努力，唯有变得足够强才会得到庇护。”说完，他首接站了起来，远处星光绚烂，那车流汇成的银河川流不息。“你自己多保重，可以的话，找个老太婆吧。”少年又沉吟了片刻，“别再打来了，这卡一会就要废了。”说完，首接挂断。黑发少年眼神黯淡的孤立在一片深黑的落寞中，楼顶猎猎的大风吹得他那灰白色的杂牌卫衣和蓝色休闲裤“簌簌”作响。他犹豫的看了会手机，放回了裤兜，首接跳到了楼顶上，然后快步贴墙，就在他攀墙准备翻过去的时候突然定住了。“哎……”他摇了摇头，转身靠住屋面的边墙，掏出了手机快速的拨出了一个号码。南静市，中州南部广北庄族自治区的首府，一座经济发展和城市地位都可以用“静”来形容的城市，首府排名永远静静的和几个难兄难弟吊在车尾，但每次大哥发大饼的时候，却又永远懦弱的被挤到人群外默不作声。深夜，在红秀区的一个城中村里，一栋颇有些年份的三层小楼仍亮着灯。这小楼似乎应该叫小板楼更为准确，因为那夸张的长宽比让这楼看起来好像一块偏厚的密度板。三层只有一个房间，房间门正对着露台。房间内摆设简单，一床一书桌一衣柜，外加一块贴在门边的全身镜，除此之外就是满地摞得整整齐齐的一层层书籍。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的看着一本《超弦—灵与肉的终极统一》。她一头黑色的短发似乎裁剪得很凌乱，但是那随意覆盖住额头的刘海却意外的有种不羁的美感。她肤色白腻，虽然穿着一身素色的老年款睡衣，但是却难掩其秋月雪莲一般的神采。此时，她正微眯着凤尾入鬓的两汪清泉，映着书上一段关于用弦理论来解释灵魂本质的微观论述。“秒针转动 di di da小小时差 di di da我早茶月光洒在你头发平行的画 di di da几时交叉 di di da下个路口再见吧……”她入神的看着书，丝毫不想理会远处床边那正抖得花枝乱颤的手机。15秒……30秒……45秒。她不悦的皱起眉头，快步走到床边拿起手机—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喂，不好意思，我不开信用卡，不贷款，不买保险，不买商铺，不买房子，再见。”说完，正要挂断。“云希？”那边传来一个戏谑的男声。“……”少女愣了一下，怎么感觉有点熟悉。“起床尿尿了！”男人说完，迅速挂断了。“……”云希呆住了，过了几秒，她哼了一声，双颊微微泛起红晕，贝齿轻咬下唇，(⑉Ծ ж Ծ⑉)，放下手机首接回拨了过去。“孙重霄，你这只死猪猡，这半年你死哪去了！你敢骚扰老娘？有本事你现在回来，五只手脚首接给你打断！”“你这可恶的没有脑子的阿米巴原虫，一进厕所就开饭的大号米田蛆！同样是玻璃渣子，别人好歹还反个光，你呢？一出门就像个不穿衣服的黑洞一样！”“……”700多公里之外的高楼楼顶，一个嘴角上翘的黑发少年正靠着墙，将电话拿得远远的，眼里满是笑意，电话里，少女的嗔骂声如同过年的炮竹一样，连绵不断。“……”过了半晌，骂声渐息，话筒里传来了少女的喘息声。“骂完了？”孙重霄小心翼翼的靠近话筒。“没有！”少女恶狠狠的声音似乎还包含着无尽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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