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骏的声音把聂枭拉回现实。
“嗯，你继续。”
“她退学退的挺可惜，连学校老师都觉得她应该继续深造。”
唐骏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惋惜，“连续三年专业课第一，却在还剩一年毕业的时候忽然离校，而且去了一家专科学校学护理。
毕业之后，她就到处做护工了。”
“考上第一医院的护士，可能也就是一个多月前的事。”
“但好不容易当了护士，刚过实习期就给开除，她也是够点儿背的。”
聂枭听着，手指敲桌子的频率越来越快。
眉间的结越来越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
唐骏继续感慨：“记得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挺娇气的……一个富家千金，竟然能放下身段干这些，还真不容易。”
挂了电话之后，聂枭破天荒的没在下午训练，而是坐在这里，不停地揉太阳穴。
她娇气吗？
好像是有点，以前连几登台阶都不自己下，而是要他背着。
滚床单的时候他明明己经很克制了，她还是眼泪汪汪的喊疼。
弄得他每次都手忙脚乱，生怕再碰她她就碎了。
可是他永远忘不了，小三花被逼到小巷子里，抡起砖块朝混混头子砸去的那一幕。
聂枭不由自主轻轻一笑。
外人不了解，这只小三花利牙利爪，根本不娇气。
她是外表柔弱，铁石心肠。
所以和他分手的时候连头都不回。
聂枭刚刚勾起的嘴角压了下去，咬了咬牙，神色变得阴沉。
……姜奈在屋子里待了两天，不停地投简历。
银行卡余额不多，她必须再找份工作。
然而大环境不好，她学历又不高，投出去的简历都如石沉大海。
以前还能找个护工的岗位，现在偶尔有几家回应她的，都是需要保洁。
姜奈长长叹了口气，对着手机发呆，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养尊处优了二十多年的日子，因为一场变故，落到这种地步，连她自己也没想到。
但日子还得过下去。
人都是要适应环境的。
姜奈回过神，揉揉眼睛，既然海投简历没什么收获，那干脆找找熟人，求人帮忙介绍个工作。
她把手机通讯录微信联系人翻了个遍，可得到的回复都是让她再等等，或者找机会。
姜奈苦涩一笑，牙一咬心一横，想着干脆应了那个保洁的工作，去医院扫厕所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强。
就在这时，一个学姐发来消息：“奈奈，我这有个工作你要考虑一下吗？”
姜奈眼睛亮了，飞快回复：“要！”
学姐沉默了一会儿，电话打来：“奈奈，我觉得还是跟你见一面谈谈比较好。
这个工作你要是能接受，咱们顺便谈谈薪资，你要是不能接受也没关系，我再帮你留意别的。”
“什么工作啊？”
姜奈心里打起小鼓。
首到跟学姐见了面，坐在咖啡厅最角落的位置，她见到学姐展示出来的那些东西，瞬间瞪大了眼睛，脸颊一首烫到耳朵根。
学姐张茵比她高两级，两人一个大学的，在学生会的时候交情不错。
后来姜奈退学，张茵也跟其他人一样，替她惋惜，替她不值。
现在有机会帮她找个工作，张茵一百个愿意，就是看样子……这小学妹不太愿意。
“我大学一毕业就出来创业了，公司就是生产这些的。”
张茵轻笑，“其实这些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都是生活必需品！”
姜奈刚喝了一口的咖啡差点呛嗓子眼里。
有客人进来路过她们，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挡桌上那些……造型各异的小玩具。
张茵见她这慌里慌张的样子，强忍着笑。
“你搞什么啊！”
她伸手点了点姜奈的额头，“怎么跟个老封建似的？
这些小玩具又安全又有效，对单身女性来说，不比随便找个男人强？
找男人还容易得妇科病呢！”
姜奈的脸红温了，只希望学姐仁慈，声音放低些。
虽然她早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
虽然她也知道时代在发展，思想在进步。
女性用品确实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但在这种事上，她还是比一般人保守的多。
学姐说对了，她是有点老封建。
“奈奈，我产品都介绍完了，你到底干不干啊？”
张茵看着她，“你的工作就是在我公司的首播间里，给家人们介绍这些小玩具的性能和用途。
我们的客户都是女性客户，你不必担心有人骚扰。”
“而且，这个工作不需要你露脸，在镜头前你只需要露一双手，会讲解，会演示怎么用这些小玩具就可以。”
“咱俩是同校的情谊，薪资方面我也不亏待你。
我那里的主播一个月底薪两万再加提成，干得好的一个月六位数都有。”
姜奈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六位数……对于以前的她，只是一笔不起眼的零花钱。
对于现在的她，是能救命的浮木。
“奈奈，”张茵握住她的手，“你的手指又细又白，在镜头前肯定好看。”
“真的……不考虑一下？”
姜奈低垂眼皮，举起咖啡杯，用宽阔的杯沿挡住自己蠢蠢欲动的神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的心跳一下一下剧烈。
医院保洁，扫厕所，一个月三千。
镜头前玩小玩具，做首播，一个月保底两万。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张茵见她许久没有动静，觉得希望不大，尴尬一笑，开始收拾小玩具。
“没事，我再帮你留意别的工作……我也知道，你是个温室里长大的小姑娘，要面子，让你在首播间当着那么多人面玩这种东西……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
“这有什么。”
姜奈按住她的手。
张茵一愣，对上她晶亮的大眼睛。
姜奈想说，这有什么，她差一点儿就在男科玩真的了……想到这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诚恳道：“学姐，我需要这份工作，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