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再见那天，她没哭，我替她记住了
江予辰一整天没上课。
他在宿舍刷了两遍她推荐的韩综，还试着搜了一下那个她说的团名。
tripleS。
24人女团？
轮换制？
出道还要选拔投票？
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懂。
但她眼里那个闪光的世界，他没法不认真看一眼。
今天是他们约好吃告别晚餐的日子。
她明天就要飞去首尔，签约，开始练习生生活。
她说“只是休学一年”，却连走前的吉他都打包了。
他知道她不会回来。
“你会想我吗？”
他们坐在学校后街那家墨西哥餐厅，等着taco上桌时她忽然问。
像是玩笑，但语气不轻。
“你不在的时候，我耳朵会很清净。”
他低头戳着杯子边缘，故意冷淡地说。
她“噗”地笑出来，一边用吸管搅饮料一边说：“你耳朵清净，心就会吵。”
他没回头看她。
怕被她看见，他眼里其实也很吵。
饭吃得不快，像在拖时间。
他们什么都聊，连隔壁组教授的表情包都翻出来讲。
但就是不说重点，不说“再见”。
首到她低头从包里掏出一封牛皮纸信封，递过来。
“这个……你可以不看。”
他接过来，没拆。
她也没说是歌，是信，还是歌词。
他看着那封信，突然好想问她一句：“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还会走吗？”
可他没问。
因为他知道，她是为自己去的，不是为了逃谁，也不是为了等谁。
她看了他一眼，像察觉了什么似的，低声说：“你要好好写音乐，好吗？
别为谁改来改去。”
那一刻他心脏一缩。
她知道。
他写和声、调混音轨、延后进度……她都知道。
“你不会觉得……我去***豆很肤浅吧？”
她问。
他摇头：“你想站在哪个舞台上，都不会肤浅。”
她没笑，眼睛红了一点点，但忍住了。
吃完饭，他们在街口道别。
风有点大，她帽子被吹起，他伸手按住。
指尖碰到她额前碎发的时候，他听见她轻轻说：“谢谢你，江予辰。
我记得你写的每个和声。”
他笑：“你也要记得你唱的每一句。”
他们站在斑马线旁边，绿灯跳了出来。
她转身要走。
那一刻，江予辰忽然想追上去。
他没追。
他只站在原地，看着她身影淹没在人群里。
他刚要转身回学校，就听见——“砰——！”
一声枪响，像电锯劈开空气。
人群开始骚动，他下意识回头，只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被推搡着跌倒。
是她。
“周心语！”
他冲过去，根本没时间想为什么有人开枪，也没时间害怕。
第二枪响起时，他扑上去，用身体把她整个压在地上。
然后是火一样的疼，从背后蔓延开来。
他的世界失焦了。
周围嘈杂声渐渐模糊，只有她的声音很清晰：“江予辰！
你别睡！
江予辰！！”
她在哭。
他第一次听见她哭的声音。
可他己经没办法回应她了。
他的意识像被拉进了隧道，越来越暗、越来越远。
但在彻底失去知觉前，他看见了她——她的脸在眼泪里发光，那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幸好……是我挡的。”
然后，他感觉自己好像浮在水面上，有什么在轻轻拉扯他。
耳边出现了陌生的韩语广播声，还有女生的尖叫。
他睁开眼，镜子里映出一张……完全不属于他的脸。
不是江予辰。
是——田小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