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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一上午,几人全都饿了,一人一碗糙米稀饭也喝得呼呼响。

这糙米稀饭是真不好吃,还刮拉嗓子,看着娃娃们吃得香甜,吃惯了细米精粮的秋采萍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咽,好歹吃了个半饱。

吃完饭,秋采萍打算去白老爷家借银子,她娘家只剩下好吃懒做的叔叔,早就没通来往了。

当初叔叔为了谋算大哥的家财,把唯一的侄女从城里嫁到这山旮旮里面来,原身恨透叔叔,一首没回过!

至于婆婆和两个妯娌,她还是省点口水吧,亲弟弟死了,两个做大哥的不闻不问,都没见上门来帮忙,以后就当没有这两兄弟了。

她只能拿田地去抵押,她家两亩良田,两亩旱地,良田买进的价格是八两一亩,丧事三两拿半亩抵押应该够了。

“安安,待会你带着弟弟妹妹在家,不要出去,我等会就回来。”

秋采萍看着三个紧盯着她的娃,她现在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三个娃全指望着她,被人叫娘亲,还把身家性命都系在她的身上,这感觉怪怪的,既有原身对子女的牵挂,又有陌生人的隔阂。

“待会去地里砍棵白菜,晚上吃。”

嘱咐完,她匆匆出门,午后了,得赶紧张罗起来,这死人在家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闹腾,多一天的花费。

秋采萍来到德叔家,德叔大名陈贾德,和他们家算是三服内的族亲,去白老爷家借银子,得先找个中人作见证,德叔为人厚道,肯定帮她。

一进门,还没等德叔德婶招呼,秋采萍一头就跪了下去,“德叔德婶,您们帮帮我!”

“快起来快起来,这孩子!

有什么能帮的,能做到的尽量帮你,快起来!”

德婶上前一把拉她起身。

秋采萍挣扎两下,趁势也就站了起来:“德婶,我当家的过世了,家里没铜板,想去白老爷家借钱,德叔能不能帮我做个中人?”

听说她只是来求做中人,并不是要借钱,德叔德婶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家也不宽裕,还真借不出几个铜板来,给少了又怕招人嫌!

“你看你,这算什么事,应该的,让你德叔同你走一趟,趁天还早,现在就去。”

德婶也是热心肠的人,两口子正在家里为她家的事叹息,此时能帮上忙,自然尽力帮衬。

中人只是做个见证,并不需要承担责任,到时秋采萍还不上借款,白老爷就会拿着借据收田地抵账。

“待会借到银子,还要请德叔帮忙张罗丧事,回头我让安安兄弟给德叔磕头。”

秋采萍又加了一句,德叔是三服内族叔,出来帮着主家招呼别人没话说。

“这都好说,没想到三林这么短命,真是苦了你们娘几个了!”

德婶连连叹息。

白家住在村东头,河北边的人家出村都得经过他家,高高的院墙以及门前的石狮子,都显示他们家的不一般。

白老爷西十多岁,脸大眼小,身宽体胖,听清了秋采萍的来意,很爽快地拟了契书。

“半亩田三两银子,期限一年,利息一两,一年到期后一共还西两,到时还不上,这半亩地只够三两,剩下的一两,还要划两分田。”

市价一亩八两,到他这里就只给六两,利息还要两分田,要是真还不上,至少得亏三两,实际上就相当于借三两,还六两。

但没办法,咬咬牙,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德叔不识字,正要画押,秋采萍拿了契书过来仔细看了,原主本就识字,她融合了记忆,这字也看得懂,契书倒没作假,写的和说的一样。

白老爷看她识字,有点诧异,仔细看了她两眼。

秋采萍画了押,德叔和白老爷都画了押,契书一式两份,各拿一份。

白老爷虽然黑心,但明码标价,并不能算是坑蒙拐骗。

在回去的路上,秋采萍恳求德叔:“叔,能不能对外人说借的是二两,不是三两?”

德叔秒懂,丧事都由族亲作主,有些人故意多花费用,如果别人知道她家借了三两银子,那肯定会紧着把这三两都花完还要多一些。

这年头,好不容易有机会吃席,都是一家子都上阵,还得一天两顿,最后一天晚上还得再加一顿,吃食太差就要叫嚷,而他们送来的打祭礼金远不够他们吃的,主家根本就是纯粹赔钱。

“你放心,我回去同你婶子都只说二两。”

白老爷素来不与村民打交道,不会跟人谈起这事,德叔应承后秋采萍松了口气,办完丧事还能剩一两就好周转!

德叔又告诫她:“待会你带着两兄弟,去挨家挨户磕个头,把族亲都叫拢来,早点把事办了的好,我那里不用再来了,回头我就过来。”

“德叔,您看账房请哪个为好?”

秋采萍问道。

“你公公过世请的是你田叔,村里识数的是有,关系亲近些的也只有他。”

秋采萍谢过德叔回到家里,把银子分开,藏了一两在身上,另二两单独放好,然后把窗户上的破旧皮纸扯了一点下来,剪成两个头箍,用麻线戴在永安永宁头上。

这是孝带,孝服买回来之前代替孝服的,原身在这呆了十年,这些事都经过,还是懂些的。

小鱼在一边看着哥哥们戴了孝带,懂事地不出声,怕小鱼儿一个人待家里害怕,秋采萍干脆带着三兄妹一起出门。

白弯村西面都是山,村民都依山而居,村中共计陈姓三十九户,另有田姓三户,柳姓六户,白姓一户。

陈姓三十九户中,没出五服的有八户,这八户就是他们要去请的人家,其他出了五服的,如果主事安排的人觉得人手不够,需要请人,那要等主事人列出名单之后再带永安永宁兄弟去磕头请。

德叔和田叔都在她家东边,田叔就在她家隔壁,但首先要去请的是信叔,信叔是族里五位话事人之一,没出五服,是他们这一支中威信最大的人,第一个不请他,是要招记恨的。

信叔家住西边,那里属上白弯地方了,秋采萍带着儿女,一路向西走,一路路过大林二林家和诸多房子。

有人在屋门口指指点点,没人和她搭话,她也不能主动去不相干的人家,孝不进家门,家里有白事的人是不能进到别人家去的。

信叔全名陈贾信,仁义礼智信,他排第五,这五位把持着白弯陈家的一切事务,族人的生杀予夺就在他们一张嘴里。

到了信叔家门口,秋采萍在门外高声叫着:“信叔,信叔在家吗?”。

里面陈贾信明明听到了,也要等她叫第三遍的时候才出门:“哎呀,这是怎么了?

是哪个故去了?”

陈贾信明知故问,假意装作不知道三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