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众人中为首的,一身血色红衣,袖***领处均采用金丝缕制成,腰系黑色玉带,其上镌刻两个字,范氏。
益州范氏现任家主范明哲呆立原地,许久后,终是忍着血红双眼溢出的泪水,命人搜城。
搜了一天一夜,无一活口,范明哲早己不复家主之威严,老泪纵横。
喃喃道“广之,我…我对不起你呀!
若我能早早察觉,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啊!”。
“报…禀报家主,陈氏一族能对上尸首的均记着了,但是,陈家主二儿子陈平安下落不明。”
正此时,范氏鹰将主领范进匆匆赶来。
闻此言,范明哲浑身一震,随即眼露精光,大喊道“找,给我找,就算把这地方翻过来也得给我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范明哲仿佛捉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即将死灰的心复燃起一丝希冀。
又是一天一夜,陈氏宗族被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报,家主,人找到了!”
范明哲立刻起身,随下属到了一处密室,密室之下,陈氏二儿子陈平安正安静的躺在地上,双手皆是鲜血,密室石门上,密密麻麻的血色手印。
不难猜出,陈平安是何等渴望出去,亲耳听着家中长辈、好友,一个接一个死在西凉铁骑刀下,这对一个12岁的少年,过于残忍,应是接受不了,昏厥了过去。
难怪找了这么久也不找不着,此密室位于陈氏后院,西周布有乾坤阵,阵不破,与寻常无异。
先不说此阵难解,即便是解开了,不精通寻金定穴之术,也难以寻到此处。
范思哲怔怔的看着陈平安,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他缓缓捞起密室中的陈平安,长时间的精神与身体折磨,陈平安面无血色,或是不甘,始终吊着一口气。
“孩子,你受苦了。”
转眼五年己过。
益州范氏,范氏学堂内,结束一天学习的范氏子弟终是洋溢起了笑容,范氏族规在各大宗族中当显一个无拘无束。
平日只需完成家族规定的硬性任务,譬如上学堂,其余时间只要不违背当朝律典以及道德准则,随意安排。
“喂,平安兄,今天一起去新开的酒楼喝酒啊。”
说话的是范氏长子,范无尘。
他一袭黑衣,一双桃凤眼配上俘人心弦的勾角红唇妖艳异常。
他腰间配有一剑,通体暗沉内敛,浑然一体,剑颚处育有一眼,呈血红色,传说是恶灵附体。
此乃名器榜第三,杀剑无锋。
“不去,昨日刚习得了几式剑招,我要回去练剑。”
说话的正是五年前广陵之变唯一的活口陈平安,如今,他己17岁,肤若凝脂,星眉剑目,一席长发配上他一身白衣,不知引得多少女子芳心暗许。
“诶我去,明叔又给你开小灶了,不行不行,这种事你可不能自己享受,给兄弟我也看看。”
翻无尘当即就急了。
“若是你也能潜心练剑,不光想着饮酒逛花楼,明叔怎么可能不教你。”
陈平安淡淡开口。
“唉,不就是喜欢喝点酒嘛,明叔至于成天跟我板着个脸吗,他那张脸板起来真像个老木头,又臭又硬。”
范无尘暗戳戳道。
“若是你喝酒不在明叔面前耍酒疯,他才不屑于对你板脸呢。
明明酒量不大,非要学人家饮酒作乐,最后啊,怕不是被别人当成乐子。”
陈平安轻笑道。
“滚滚滚,陈平安你一天不埋汰我会死呀,一句话,教不教。”
范无尘盯着陈平安,扬起脑袋傲然道。
陈平安收拾好,起身,看着眼前的范无尘,轻笑道“不教,走了。”
“诶不是,别呀,陈平安,陈哥,陈哥哥,你别走呀,教教我教教我啊。”
范无尘脸耷拉下来,去追陈平安。
“想学就跟上。”
“来啦来啦!”
范氏后院,一黑一白在院中舞剑,两道身影皆是风姿卓绝,一招一式之间,透露出非凡脱尘之感,细看之下,黑衣持剑剑溢杀气,剑意却细腻柔长,白衣持剑剑清冷内敛,剑意却杀气西溢。
舞毕,一阵柔风拂过携起阵阵桃花香,似是连风都要为之赞叹。
“无尘,你的剑太柔,怕是与无锋不适。”
陈平安收起剑擦拭道。
“害,成人礼我爹非要将无锋给我,说是让我练练血性,我就不是喜欢打打杀杀的主,有什么办法。
别说我了,你不也是,手里握着素有净神清心的问心,杀意却这般凌冽。”
闻言,陈平安手中擦拭的动作一滞,抬头看向西边,声音有些嘶哑“还不够,我要杀他千次,万次,让他血债血偿。”
范无尘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道“哎呀哎呀,练累了,走走走,我带你去喝桃花酿,现在正是喝桃花酿的季节。”
一边说一边勾陈平安的胳膊,往院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