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的傍晚，林琛把电动车油门拧到最大。后座保温箱里的海鲜粥正在报警，超时十分钟就要扣掉这单的全部收入。

红灯在雨幕中晕成血色光斑。

"要赶不上了......"他抹了把护目镜上的水珠，余光突然瞥见路中央的红色身影。那是个穿着汉服襦裙的小女孩，正蹲着捡滚落的糖葫芦。

刹车片发出刺耳的尖叫。

林琛在最后一刻猛打方向，电动车擦着玛莎拉蒂的车头撞向护栏。天旋地转间，他看到女孩红裙上的金线刺绣竟是流动的符咒，她仰起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找到你了。"

剧痛从脊椎炸开的瞬间，林琛耳边响起冰冷的机械音：检测到适配宿主，地府直播系统激活中——

***

林琛是被冻醒的。

青黑色石砖沁着森森寒气，判官笔在白玉案上投下细长的影子。他试着活动手指，却发现手腕上缠着断裂的锁魂链。

"放肆！"虬髯阎王拍案而起，殿内顿时阴风呼啸，"区区游魂竟敢——"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

阎王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林琛锁骨处的朱砂痣，手中惊堂木"当啷"落地。在众鬼差惊恐的注视下，这位地府主宰提着蟒袍下摆，连滚带爬地扑到林琛面前。

"大哥！您可算归位了！"

林琛被扑面的彼岸花香呛得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孽镜台。镜中映出的不再是穿着美团制服的自己，而是一袭玄色冕服，九旒玉冠下藏着半张破碎的金色面具。

"你们...认错人了吧？"

"错不了！"阎王哆嗦着展开生死簿，"您看这阳寿——"

泛黄的纸页上，本该写着生辰八字的地方盘踞着一条衔尾蛇。在蛇眼位置，血红的"∞"符号正在缓慢旋转。

牛头马面突然齐刷刷跪下，震得锁魂链哗啦作响。林琛这才发现整个森罗殿都在震颤，穹顶的十八盏幽冥灯接连爆裂，墨色火焰在空中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