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摸了摸红肿的手腕和疼麻了的***，孙梅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尽量避开身上发疼的各处。

“为什么都怪我呢？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好害怕的……”

躺在土炕上的小女孩嘀嘀咕咕的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老旧的炕席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余光扫见那把如自己一样可怜兮兮的、并排躺在炕上的苕帚，她闭上了红肿且酸涩的眼睛。

孙梅出生在东北黑省下面典型贫困县的一个小村庄里，许是因为遗传和营养不良这两方面原因，实际年龄已是八岁的她，看起来只有六岁。穿着姐姐穿小了的短袖短裤，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躺在那里流着泪睡着了。

现在是1993年，村里家家户户虽是安了电灯泡，但是为了省下那几个电字钱，村里人吃晚饭的时间都是赶早不赶晚。

孙梅的妈妈高丽华牵着小闺女的手，先孙父一步回家做晚饭。

听到厨房里锅碗瓢盆轻微的碰撞声，孙梅知道她妈回来了，她别扭的不想起来，但考虑到一直躺下去被他爸看见了，又免不了挨一顿打，她就忍着身上的疼痛和难过的心情来到厨房门口，看了一眼安静的坐在小马扎上的妹妹，无声地来到灶门前，蹲下身一句话也没说的添起了柴火。

高丽华看着倔强的二闺女，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别领着你小妹下河玩了，这次是捡回了一条命，否则咱家这日子可咋过。”

将最后一个玉米饼子贴到锅沿边，看了眼依旧沉默的二闺女，她也不再说话，直起腰转身出了屋子，去往菜园子里打算摘几个青辣椒蘸着酱吃。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孙梅才抬起始终捶着的脑袋，眨干眼睛里的热意，回身握住妹妹的手，想说话，才发现自己一时哽咽地说不出，用力地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问道：“还难受吗？”

“不难受，就是有点儿没劲儿！二姐，你眼睛咋变小了？也被蚊子咬了吗？”

六岁的孙兰还记得，头几天自己被蚊子咬到眼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