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乘客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像两个精疲力竭的拳击手。陈默看了眼仪表盘上的电子钟，凌晨两点四十七分。电台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女主播甜美的嗓音突然被尖锐的防空警报打断。

"现在插播紧急天气预警，受台风白鹿影响，本市将出现特大暴雨并伴有雷暴大风，请市民尽量避免外出......"

他伸手关掉收音机，指尖在发烫的旋钮上停留片刻。副驾驶座上的平安符被雨水打湿，红绳上凝结的水珠折射着路灯的昏黄。这是苏晴三年前去普陀山求的，她说开夜车的人最需要这个。

路口红灯亮起的瞬间，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一抹白色。陈默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积水的柏油路上划出三道暗纹。雨幕中，那个身影踉跄着扑到车门前，苍白的手指在玻璃上按出五道水痕。

"师傅...去医院......"女人钻进后座时带进一股咸腥的雨水味。陈默从后视镜瞥见她隆起的腹部，浅蓝色孕妇裙下摆沾满泥浆，湿透的黑发贴在脖颈上，像是某种深海植物的触须。

"妇幼保健院还是市一院？"他调高暖气，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有些发涩。后视镜里的女人正在绞拧裙角，积水顺着她的小腿流到脚垫上，在皮革表面形成一滩小小的湖泊。

"去新安医院。"她的指甲深深掐进真皮座椅，"拜托您开快点。"

陈默握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新安医院，那座废弃十年的精神病院，去年还上过新闻——几个搞直播的年轻人半夜进去探险，结果摄像机里录到了不该存在的手术器械碰撞声。他感觉后颈窜起一阵凉意，车载空调显示温度是26℃。

"您确定？那边早就......"

"求您了！"女人突然扑到驾驶座后方，潮湿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后视镜里映出她充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