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雪停了,再过一会儿路的尽头就会出现车灯。
马上爸爸就回来了,收拾一下准备吃饭。母亲让砂锅坐在燃气炉上,然后炒好了几个菜。
我再次撩开窗帘,眺望那条路。尽头的灯光还没有出现,暴风雪却在这时突然降临了。
冷风卷着雪片从没关的小窗里灌进来,家里的东西被吹得猎猎作响、四处乱坠。
啊,不应该呀母亲忧心忡忡地往外看一眼,用力关上窗。
窗户被割了无数刀似的,糊得除了雪看不见其他。风在屋外呜呜嘶吼,间或有树枝坠落乱砸的巨响,听起来又近又远,像是末日降临。
我窝在母亲怀里,和哥哥、姐姐一起围坐在小桌旁,胳膊碰着胳膊。
外面是天气恶劣的黑夜,家虽然小,却能遮蔽风雪。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既温暖又有安全感。
桌子正中是土豆炖鸡砂锅,边上挨挤着几个炒菜的小盘子,有炒羊肉,番茄炒蛋,炖萝卜,白菜炒面。燃气炉还在煨着鸡,炒菜的热气只剩几缕。
哥哥用手机查天气,这个雪太突然,希望爸爸不会堵在路上。
母亲看了看手机,没有应答。我们继续不声不响地等待,我看见杯子里的牛奶慢慢结出奶皮。
姐姐打破沉默,上一次这么大的雪,还是在阿松出生那天吧。
听说我是在家里出生的。
那一天原本也是个晴朗天气,有登山的游客在我家歇了歇脚,就继续往上爬。后来突然下起暴风雪,父亲担心那名游客迷路,上山去找。大着肚子的母亲在家着急,一急,就要临盆了。
来不及去医院,只能在家生,哥哥姐姐帮不上忙,就干等着父亲回家。
母亲痛得奄奄一息之时,父亲终于回来了,他找回了那名登山客。这登山客本职工作恰好是护士,父亲救了她,她救了母亲和我。
接生完后,她给我洗了澡,还说: 这男娃长得真好看。
我的人生刚出生就经历波折,也无怪乎十岁还依赖母亲吧。我往母亲怀里钻了钻。
哥哥说: 打个电话吧。
影响他开车。母亲搂着我拍了拍,阿松,先睡会儿。爸爸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