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第六次发出室颤警报时,我闻到了那缕晚香玉的甜腥。这种Gucci罪爱女士香水的前调混着新鲜脑脊液的气息,正从手术室排风系统渗进来——陈淮三个月前就停止使用古龙水,他说要为我们的周年纪念准备惊喜。
"苏医生,室壁瘤要破了!"器械护士的喊声撞在铅防护墙上。我左手持显微持针器刺入右冠状动脉后降支,右手操控的负压吸引管却突然抽到絮状物。无影灯下,十七岁少女的心肌组织里裹着半枚珍珠耳钉,镶爪处刻着"C&R 2014"——那是我在医学院丢失的第一副耳饰,彼时陈淮正躺在罗马的酒店给我直播求婚。
手术刀当啷坠地。防菌帘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37.5码的Crocs洞洞鞋压过环氧地坪,橡胶与溶血的独特摩擦声。三个小时前,本该主刀这场手术的丈夫发来最后一条讯息:[雾化器里有礼物,周年快乐。]
记忆闪回七十二小时前的深夜。陈淮背对我整理出诊箱,瑞士军刀卡扣发出细微的咔嗒声。月光透过LOW-E玻璃在他的白大褂上切割出菱形光斑,那柄曾割开我婚纱缎带的刀刃,此刻正缠绕着一根栗色长发,发梢泛着珊瑚红的挑染光泽。
"非洲疟疾监测项目需要增援。"他的声音像低温等离子刀划过干冰,"这次要去刚果金。"我数着他后颈随吞咽滚动的骨突,第三颈椎棘突左侧两厘米处贴着创可贴——那里本该有我的齿痕,在女儿出生那夜留下的。
病理科传真机突然吐出纸张。凌晨三点十七分,泛黄的尸检报告显示:上周收治的***内膜癌患者,其***切除术缝合线竟是我们婚礼当天收到的匿名贺礼——那卷浸过麝香的精纺羊肠线。
少女的肺动脉压飙升至128mmHg。我盯着她左胸第三肋间的Y型切口,缝合边缘呈现特征性锯齿状挛缩。这种改良的间断垂直褥式缝合术,是陈淮在《心胸外科年鉴》发表的独创技法,此刻却像毒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