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尸门初立
他能闻到风里若有若无的腐土味——那是地宫特有的气息，像被埋在地下千年的朽木突然翻出了土。
"到了。
"铁嘴婆婆的拐杖重重顿在一块半掩的青石板上，月光下能看见石板缝隙里渗出黑褐色的液体，混着腥甜的血气。
张陵弯腰扯住石板边缘，指节绷得发白，猛地一掀——半人高的地洞豁然出现，霉味裹着冷雾涌出来，洞壁上嵌着的青铜灯台忽明忽暗，照出洞底七道刻着符咒的砖阶。
铁嘴婆婆当先下去，灰布衫扫过砖阶时，张陵看见她后颈有一道淡青色的纹路，像条盘着的小蛇。
他摸了摸自己后颈，那里从激活系统起就总有些发烫，此刻正随着下台阶的动作一跳一跳地疼。
"坐。
"铁嘴婆婆在洞底中央的蒲团上坐下，拐杖在地面划出个八卦图，"镇棺口诀分三重，第一重锁魂，先跟我念——"她突然转头，浑浊的眼睛首勾勾盯着张陵后颈，"你血脉里的印记显了。
"张陵只觉后颈一凉，伸手去摸，指尖触到一片凸起的纹路，形状竟和铁嘴婆婆后颈的小蛇一模一样。
"尸神印记。
"铁嘴婆婆的声音突然发哑，拐杖重重敲在八卦中心，"当年尸神陨落后，血脉里有这印记的，要么成他复活的容器，要么......"她没说完，抬手按在张陵额头上，"先记口诀，记不住的话，七日之后你连变成容器的资格都没有。
"冰凉的触感顺着额头窜进脑子，张陵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陌生的音节，像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锁魂锁魄锁阴阳......"他念得越快，后颈的印记越烫，系统面板突然在眼前弹出，"叮——检测到镇棺术契合度87%，势力等级可升级。
""升级需要什么？
"张陵脱口而出。
铁嘴婆婆的手猛地缩回去："你当这是买菜？
"她盯着张陵发蓝的眼白，"系统要的是......""轰！
"地洞上方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张陵猛地抬头，看见洞口垂下几条黑绳，月光被人影遮住，传来白屠的笑声："小杂种，老子就知道你往地宫跑！
"铁嘴婆婆迅速扯住张陵的手腕："地宫有九道生门，跟我走！
"可她刚迈出一步，脚腕就被什么缠住了——张陵低头，看见几条黑红色的尸虫正从砖缝里钻出来，啃食老妇的灰布衫。
"是腐尸蛊。
"铁嘴婆婆咬牙扯断脚腕的虫群，"白屠找了南疆养蛊人！
"她推了张陵一把，"去西南角，那里有镇棺钉！
"张陵猫腰冲进黑暗，系统面板疯狂跳动："叮——首次势力升级任务触发：收服一名忠诚弟子。
任务失败则等级倒退，尸气值清空。
"他骂了句脏话，摸着洞壁往前跑，指尖突然触到冰冷的金属——镇棺钉！
他抽出钉子的瞬间，洞顶的黑绳突然收紧，白屠的声音在头顶炸响："给我搜！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陵！
"铁嘴婆婆的叫声里带着血沫，"用镇棺钉破了生门砖！
"张陵反手将镇棺钉钉进砖缝，"咔嚓"一声，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后面的暗室。
他冲进去的刹那，正看见两具青灰色的尸体靠墙而立——是他之前在祖祠收服的尸仆！
系统提示音响起："尸仆感应到宿主危机，自动激活。
""去，把他们引过来。
"张陵指着暗室的通风口，尸仆僵硬地转身，指甲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外面传来惊呼："有尸体！
"接着是刀剑劈砍的声音，混着白屠的怒吼："砍断西肢！
老子就不信这破尸体能翻天！
"张陵摸出腰间的镇棺铃，轻轻一摇。
暗室的地砖突然下陷，露出下面的流沙层——这是他刚才观察地宫结构时注意到的，生门砖下必然有死局。
他趴在流沙边缘，看着白屠的手下追着尸仆冲过来，为首的刀客刚踩上地砖，地面就"轰"地塌陷，流沙裹着惨叫的人往下坠。
"撤！
"白屠的声音带着颤音，张陵看见他的影子在洞口一闪，反手甩出一把柳叶刀。
刀光擦着张陵的耳垂飞过，钉在暗室的柱子上，刀尾系着的红绸子晃了晃，白屠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你逃不出九冥皇陵的命盘！
张家的秘密，老子迟早要挖出来！
"等一切安静下来，张陵才发现铁嘴婆婆倚在暗室门口，灰布衫上全是血。
"老身活不过今晚了。
"她抓住张陵的手，把半块青铜虎符塞进他掌心，"北方荒漠有座石敢当，后面是张家的秘密据点......"她的瞳孔逐渐扩散，后颈的蛇形印记慢慢变淡，"记住，尸神印记不是诅咒......是......"系统提示音打断了她的话："叮——任务完成度30%。
需寻找张家遗孤，忠诚度≥80%。
"张陵攥紧虎符，看着铁嘴婆婆逐渐冰冷的手，突然想起父亲***里的"尸门系统非天赐"。
他摸了摸后颈发烫的印记，对着暗室的通风口深吸一口气——风里有北方荒漠的干燥，有沙粒打在石敢当上的声响，还有他从未听过的，来自血脉最深处的呼唤。
"走。
"他对着两具尸仆低喝一声，转身钻进暗室的密道。
月光从头顶的裂缝漏下来，照在他掌心的虎符上，映出两个模糊的小字："守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