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止兼把农药藏进衣服里,走向厨房:“妈,您歇会,我来洗菜吧。”
从宫止兼上小学开始,他将自己的情绪在家隐藏的很好,根本不像一个学龄期的儿童该有的样子,即使这样,柳莲和宫运还是会时不时去刁难和辱骂他。
在他九岁那年,街对面开了一家书店,老板是一个退休的语文老师,每当有小孩要进来看书他都会表示欢迎。
他退休不久后就迷上了侦探小说,每当店里没有客人的时候,他都会安静的坐在收银台后阅读。
那是一年寒假,前两天刚刚下了一场大雪,九岁的宫止兼在大街上踹着别人家小孩堆的雪人。
他感觉有些冷,但柳莲和宫运叫他出去玩雪,两个小时内不要回去,宫止兼在白皑皑的街道上奔跑着,试图驱散自己的寒冷。
“嘿,孩子,很冷吧,进来坐坐?”
书店老板温柔的呼唤道。
宫止兼停止了奔跑,点了点头就走了进去。
“爷爷,您在看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哈哈哈,你看呗,看完后别吓哭了。”
老板把手里的书递了过去。
宫止兼草草的翻看了一遍,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找了个凳子坐下仔细阅读。
书店老板看他一脸认真,也没去打扰,笑了笑回到收银台重新拿了一本。
往后,每周宫止兼都会来这里看书,时不时还和书店老板讨论一番。
“小子,你以后当了杀人犯别提我嗷,哈哈哈哈。”
书店老板是这样调侃的。
......“洗干净点,洗不干净老娘抽死你。”
柳莲来到沙发上坐下休息。
宫止兼哦了一声,关上厨房门,洗干净后,把泡干香菇的水加满了农药。
“妈,我洗完了。”
柳莲走了进来,看了看洗干净的菜:“洗的还算干净,今天放你一马。”
看着柳莲拿浸满农药的香菇熬鸡汤,不禁笑出了声。
一个小时不到,鸡汤就端了上来。
柳莲和宫运都喝了几大碗,宫止兼也象征性的喝了一点。
吃完饭后,宫止兼回到了房间。
“爸爸,李行悦做到了,你看得到吗?”
李行悦嘴里一首重复着,手中是一瓶己经倒干净的百草枯。
当晚,柳运和宫止兼抢救无效死亡。
被传唤去警局做笔录的宫止兼全程都在胡言乱语,嘴里时不时说出李行悦,爸爸,之类的词,最后此案只能草草了结。
警察局门口,来接他的是他的外婆。
外婆名为刘许芳,十五年前她和丈夫发现柳莲在外放荡成性后,柳莲的父亲气的突发恶疾当场死亡,刘许芳一气之下和她断绝了关系。
现在突然被联系,得知有一个健康的外孙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高兴和担忧,高兴的是自家的血脉传承没断,担忧的是害怕他被柳莲压力太久心理不正常。
“外婆?”
宫止兼试着喊了一下。
“唉!
外婆在这,长这么大了呀。”
刘许芳被这一声外婆喊的心花怒放,快步走上去摸了摸自己外孙的头。
宫止兼愣了一下:“那,外婆,我家在哪?”
刘许芳心疼的老泪纵横,拉住他的小手:“走,外婆带你回家。”
两人搭着公交来到一处老旧的小区外,刘许芳领着宫止兼走进离大门最近的一个单元楼。
刘许芳的父亲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干了什么获得了一大笔钱财,后面创了业也是当上了大老板。
只可惜,后面被政府收走了资产,她的父亲去世后政府也放开了政策,刘许芳拿着补偿金创业失败后拿着剩余的钱买了几间房,靠着租金过着还算充裕的生活。
二楼一个正在晒衣服的中年大妈看见刘许芳回来了,笑着打了个招呼:“包租婆,这个小孩是?”
“哦,我外孙。”
刘许芳也比较热情,回应一声。
两人回到家后整理了一下,宫止兼躺在床上睡着了,刘许芳帮他盖好被子,坐在沙发看电视。
“声音小一点!”
宫止兼半梦半醒的喊道。
刘许芳急忙调小了声音,生怕吵到了自己宝贝外孙。
对他恶劣的态度只是觉得他只是因为失去了父母而心情低落。
第二天,她去给宫止兼办理了休学。
接下来的几个月,刘许芳都在带着宫止兼西处游玩散心,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宫止兼的性格有时有点不对。
因为掉了半个学期的课,宫止兼的小升初考试成绩十分不理想,只能去全区最差的初中学习。
刘许芳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的外孙过的开心就行。
暑假。
“汪汪汪!”
几声狗叫惊醒了熟睡的宫止兼。
“妈的,谁家的蠢狗。”
因为小区大门是没有门禁的,小区中总会有几只流浪狗出入。
宫止兼被吵的毫无睡意,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了一瓶老鼠药。
再去厨房拿了点剩菜剩饭加了些开水,然后倒进半瓶老鼠药就下了楼。
“嘬嘬嘬,过来吃东西。”
宫止兼将碗放在了地上,呼哈这几只流浪狗,几只可怜的狗就这样把这碗毒饭分食一空,不久后,这几条狗就一命呜呼。
宫止兼嫌这还不够解气,又拿了个钳子拔下了这几条狗的牙,回去准备洗洗就串起来。
翌日清晨。
一声尖锐的暴鸣响彻熟睡中的小区西条满嘴是血与白沫的狗横死在小区内,把几位晨练的大爷大妈吓到尿失禁,小区物业被堵得水泄不通,小区物业也吓得不轻,处理完现场后赶紧张贴公告安抚情绪。
中午,在门口的百年老树荫下,一群拿着蒲扇的大爷大妈正探讨着究竟是谁如此心狠手辣的时候......宫止兼正摆弄着新做的犬牙项链。
“小兼啊,在玩什么呢,这么认真?”
刘许芳一脸慈祥的看着认真鼓捣的宫止兼。
宫止兼起身转过去,露出灿烂的笑容:“外婆,我的新项链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