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风裹着蝉鸣,热浪翻涌大有将世界融化的气势。
热风吹起少女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白皙的脸颊被烈日熏得微微透着点粉,鼻梁峻挺着上面积着一层薄汗,一双眼眸半眯着,浑身散发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
林喻踩着滑板,七拐八拐绕进一条林荫小道树影斑驳地掠过她的白T恤。
林喻一个急刹停在树荫下,看着眼前写着云栖苑的大门口和面前一脸严肃的保安,忍不住腹诽:好不容易熬到暑假,结果被拉来做苦力就算了,现在还不让进。
“林喻!”
一道女声传来。
林喻闻声抬头,看见不远处让她失去暑假美好时光的罪魁祸首心中怨念不止。
待林祐清跟保安解释了一番后,林喻才被放进来。
“上班第一天,姐不给你安排苦哈哈的累活。”
林祐清一把揽住她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去松鹤院和爷爷奶奶聊聊天,送送餐就行,不错吧?”
林喻从中挣脱出来,斜眼瞧着这位比自己大了十岁的幼稚堂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林喻就踩着滑板溜了出去。
“你走错了!”
林祐清在后面喊道,“松鹤院在那边。”
说着还用手给她的小堂妹指了指方向。
林喻猛的刹车,麻利地调转了方向。
“我知道!”
她气急败坏地回道,耳根却不经意地攀上了一抹红。
“那你走那边干嘛?”
林祐清憋着笑,也没拆穿她。
“看风景。”
“哦~”————蝉鸣在梧桐叶间炸开,空气里浮动着草木被晒透的清香。
林喻单手拎着饭盒,另一只手划拉着手机屏幕,导航箭头晃晃悠悠地停在了“朝花区3栋”的标志上。
“应该就是这儿了...”她小声嘀咕,抬头看了眼爬满绿藤的红砖小楼。
指尖在门板上悬停半秒,突然想起今早林祐清给她发的消息:有职工请假了,你去朝花区3栋送送饭哦,小喻喻~莫名耳根一热。
饭盒提手在掌心勒出浅浅的印子,她深吸口气,指节轻轻叩响了门————"咚咚咚。
"三声轻响混进梧桐叶的沙沙声里。
不知怎么,心跳突然比蝉鸣还吵。
“进。”
门内的声音清冷得像山涧溪水,又像被冰过的柠檬水。
林喻推开门,热浪和蝉鸣瞬间被隔绝在外。
阳光从窗户斜切进来,像一柄金色的刀,把房间劈成明暗两半。
轮椅就停在那道光刃边缘,少女垂落的发丝泛着冷调的茶色。
江知韫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瞳色浅得像隔了层冰。
整个人像幅被雨水浸湿的水墨画,清冷、疏离,又带着点易碎的脆弱感,连发丝都像是上帝的艺术品。
林喻瞬间愣在原地,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人怎么可以这!!
么!!
美!!
“饭放桌上就行,谢谢。”
江知韫抬起头眼中带着点疑惑,声音轻得像雪花落在掌心。
林喻呆愣的思绪这才被拉回现实,耳朵迅速爬上一抹红颜。
“啊...啊,哦,好的。”
她同手同脚地走过去,放下餐盒时却不小心碰到了玻璃杯。
“哗啦!”
水珠西溅。
江知韫放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
“对不起!”
林喻手忙脚乱地去扶杯子,却无济于事,抬头时撞进了对方的眼眸——那里面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
江知韫垂下眼,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窗外蝉鸣聒噪,梧桐叶的影子在地板上摇晃。
林喻突然灵机一动,从兜里掏出一颗薄荷糖:“这个给你!”
她将糖放在刚擦干的桌面上,“很好吃的。”
“那个,午餐你也要记得吃,我先走了,明天见!”
话落,林喻没等江知韫回应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门关上了。
门关上的瞬间,林喻靠在墙上长舒一口气。
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内心疯狂唾弃自己的颜狗花痴行为。
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窗户——不知何时,窗帘己经被拉上,只剩一条细小的缝隙。
林喻绝望地想:完了,她好像生气了。
而房间内,江知韫低头看着那颗薄荷糖糖。
青绿色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