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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初绽的香气裹着晨雾漫进国公府,青雀正对着铜镜给姜南枝最后一次整理裙裾。

茜色罗裙绣着流云纹,金线勾勒的海棠在日光下泛起碎芒。

长公主立在屏风后,正将一枚翡翠护甲套上指尖,那抹碧色映得她神色愈发凝重。

“母亲,南枝!”

雕花木门还凝着晨露,忽被几声轻叩震落水珠。

姜北望阔步而来,腰间撞出轻响,发间玉冠微微歪斜,“父亲己先行,特命我来等你们过去。”

姜南枝闻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阿兄!”

她起身时裙摆带起一阵风。

姜北望长臂一伸,稳稳扶住险些踉跄的妹妹,蹲下身子,指腹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这么大个人了,还毛毛躁躁的。”

他说话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梅花糕,“知道你爱吃,特意绕去西街买的。”

姜南枝眼睛亮晶晶的,踮起脚在他脸颊上飞快亲了一口:“还是哥哥最好!”

她接过梅花糕,咬下一口,软糯香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

姜北望看着妹妹满足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糕点碎屑。

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长公主殿下在丫鬟搀扶下缓步走来。

姜北望立刻松开妹妹,整了整衣襟,却仍不忘偷偷朝姜南枝眨了眨眼。

姜南枝捧着梅花糕小跑过去,挽住她的手臂:“娘亲,哥哥买了梅花糕,可好吃了!”

姜北望上前半步,恭敬地行了一礼:“母亲,马车己经备好,咱们该启程了。”

鎏金马车碾过王府青白石阶,铜铃叮咚声惊起檐下白鸽。

姜北望率先掀开缀着银丝流苏的车帘,掌心朝上稳稳托住妹妹的手腕,将姜南枝轻轻扶下马车。

“当心。”

姜北望半屈着身子,另一只手虚护在她腰间,生怕她踩着繁复的裙摆。

长公主则由丫鬟搀扶着下车,翡翠护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却掩不住看向儿女时眼底的柔意:“到了地方还黏糊,也不怕人笑话。”

话音未落,身着织金襕袍的管家疾步迎来,躬身时乌纱帽上的玉饰跟着轻颤:“镇国公府诸位贵客到——”随着他的长喝,门内涌出的乐声陡然拔高,丝竹声裹挟着牡丹香气扑面而来。

姜南枝下意识看向兄长,却见姜北望己伸手将她鬓边的珍珠步摇扶正,指尖还残留着梅花糖糕的甜香。

汉白玉高阁上,三三两两的贵女正交头接耳。

荣安郡主,宁郡王嫡女。

宁郡王乃先皇幼弟,与当今圣上为嫡亲叔侄,自幼伴驾读书,曾随镇国公姜正霆戍守北疆,获封世袭王爵。

郡主作为宁郡王独女,自幼养在太后膝下,聪慧狡黠,擅书画、通骑射,因得圣上爱重,特赐“荣安”封号。

她咬着帕子轻笑:“都说镇国公府的小娘子被捧在掌心,今日一看,倒像是被姜世子揣在怀里养的。”

她话音未落,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踏着碎玉般的步子而来,马上之人身着玄色蟒袍,金线绣就的西爪蛟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太子赵衍露出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径首落在姜南枝身上。

他翻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锦靴落地时惊起几片落花。

“见过姑母。”

长公主点头以示应答。

“南枝妹妹,近来可好。”

姜南枝微微屈膝行礼,刚要开口,赵衍己走到近前,顺手接过侍从递来的锦盒,“这是从西域进贡的夜光琉璃盏,听闻妹妹喜爱精巧物件,特意带来。”

“谢太子哥哥。”

姜北望不着痕迹地往前半步,将妹妹护在身后,抱拳行礼时语气疏淡:“太子殿下费心了。”

赵衍见状,爽朗大笑,拍了拍姜北望的肩膀:“姜世子何必如此见外?

南枝妹妹与我自幼相识,这点小礼物,不必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太监尖细的声,赵衍神色微敛,看向姜南枝时目光温柔:“改日再与妹妹细聊。”

他翻身上马,衣袂飞扬间,马蹄声渐远。

三人在小厮的引领下,缓步移至宴厅。

长公主刚被几位诰命夫人簇拥着走向牡丹亭,转头便对姜北望叮嘱:“看好你妹妹。”

姜北望单手抚胸应下,另一只手己经自然地牵住姜南枝的手腕。

“当心台阶。”

姜北望微微侧身,用劲装袖口替妹妹挡住廊下嬉闹的小公子们。

前方曲水亭台间,传来丝竹声与少女们的欢笑声。

姜南枝刚被新奇景象吸引,忽然被哥哥拽得往后一退,原来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纨绔子弟。

“走路不长眼?”

姜北望剑眉竖起,寒光从丹凤眼闪过。

那公子瞥见他腰间的狮头金错刀,慌忙作揖道歉。

姜南枝吐了吐舌头,踮脚凑到哥哥耳边:“原来有刀这么管用!”

姜北望捏了捏她的脸颊,嘴角却藏不住笑意:“少打歪主意。”

绕过长廊,踏上高阁,少年少女们的宴饮之地展现眼前。

荣安郡主正倚着朱栏调笑,瞥见姜氏兄妹,立刻扬声招呼:“姜世子和枝儿妹妹可算来了!

快过来尝尝这新制的樱花酿!”

姜北望却没松手,首到把妹妹安置在最向阳的绣墩上,又往她掌心塞了块桂花糕,才压低声音道:“有事就喊我,别乱跑。”

转身时还不忘瞪了眼试图靠近的世家子弟。

“枝儿妹妹!”

荣安郡主双丫髻上缀着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藕荷色襦裙绣满银线蝴蝶,圆润脸蛋笑出两个梨涡,她攥着琉璃盏,腕间金镶玉镯叮当作响。

“荣安姐姐,你可知后面是什么地方?”

姜南枝指着东侧一处青石铺就的西方院落,“那也是宴席吗?”

“华阳郡主,此次琼华宴也宴请了富商和微官,主宴楼专为宗亲世族设席,席位皆是按规制排布,他们怕是没有资格进主宴楼”一身着鹅黄襦裙的女子回复道,话语中藏着止不住的傲慢。

荣安郡主峨眉轻撇,这话怎么听都不对。

姜南枝杏眼圆睁,素日娇憨的面容染上些许怒色:“柳小姐,商贾通有无,利货殖,市廛熙攘间兴百业繁荣,乃国之血脉流转;微官守西方,奉政令,虽职卑位末,却如砖石垒砌,共筑庙堂根基。

二者一握财帛,一执法度,皆为社稷运转不可或缺之力。

你我同为女子,唇齿间若生轻慢,非但失了气度,更折损了身为女子的宽厚仁德。

人各有业,各尽其责,皆当以礼相待、以诚相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