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使劲啊!
头出来啦!
"接生婆王阿嬷跪在土炕沿上,汗珠子顺着沟壑脸往下淌。
产妇小玲惨白着脸,指甲盖都抠进黄泥墙里,血道子混着墙灰往下掉。
"咔嚓"一声炸雷,俩娃的哭嚎跟雷声拧成一股。
王阿嬷刚扯开嗓要道喜,眼瞅着褥子底下"呼啦"漫开血泊子。
"虎子!
虎子快来!
"王阿嬷的破锣嗓子让雨点子砸得稀碎。
张虎踹开门时,正看见自家媳妇瞪着眼,手里攥着剪子对准喉管。
"这俩龟孙..."张虎后脖颈子发凉,反手抄起门后的镰刀。
王阿嬷把俩襁褓往炕角搂:"虎子你魔怔啦?
这可是你亲种!
""亲种?
"张虎的镰刀在闪电里泛青光,"俺早在县医院劁了猪似的挨了一刀!
"他薅住王阿嬷的褂领子,忽然瞅见双胞胎右耳垂都坠着米粒子大的肉疙瘩,"拴马桩?
老张家祖传的拴马桩..."村口传来警笛声。
张虎最后瞄了眼哭岔气的俩崽子,镰刀抡圆了劈下去。
2.人市王家媳妇抱着大龙冲进屋时,王守财正扒拉算盘珠子对账。
"当家的快瞅!
"她把襁褓往八仙桌上一撂,"带拴马桩的带把儿的,张家不要了!
"王守财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丫头片子扔后山沟,小子留着续香火。
"忽然眯缝眼凑近了,"慢着,这崽子左耳的肉揪揪...""是右耳!
"媳妇慌忙掰娃脑袋,"指定是路上颠倒了..."话没说完,王守财"刺啦"扯开尿戒子。
等瞅清娃右耳光溜溜,烟袋锅子"梆"地砸媳妇脑门上:"败家娘们,你叫人给糊弄了!
左耳拴马桩才是老张家的种!
"王守财气冲冲地要把孩子扔出去,媳妇却一把抱住,哭喊道:“当家的,这孩子都到咱手里了,扔出去也是死,就留下吧,好歹是条命。”
王守财犹豫了,他看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心里也有了主意。
…三个月后,人贩子老刀来村里"收牲口"。
王守财把我往麻袋里塞:"别看瘦,嚎起来嗓门冲得很。
"麻袋突然打挺儿,露出半拉紫涨的小脸,左耳垂的肉揪揪渗着血丝儿。
"添五十。
"老刀甩出卷边的票子,"这种带戳的,倒腾到南边能翻十个跟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