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睡眼迷茫,一听到能出去看看,一个个都变得极为兴奋。
要喊叫出声便一把被捂住了嘴。
十九以上厕所为借口在外逛了一圈,确定今日家主去参加宴会,府中的守卫少了许多。
一回来便看到两个孩子张着嘴要叫出声,吓得一把捂住了孩子们的嘴。
“嘘,我们来玩个游戏。
在出去之前谁都不能发出声音好吗?
谁赢了,爹就给你们好吃的”十九温吞的哄着两个孩子两孩子一听能出去,还有东西吃便连连点头。
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保证不发出声音。
就这样,一家西口沿着十九计划的路线缓缓向着府外逃去。
半夜被饿醒的菜人九准备起来喝点水。
却看到月光下墙角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干什么。
他悄悄地跟在十九几人的身后,发觉他们在往后院跑。
立马想到他们是要逃离府里。
九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他朝着守卫跑去。
“嘿嘿…守卫大爷。
您醒醒。
我刚起来喝水,瞧着后院那儿有人要逃跑啊。
好像是个菜人带着个人牲还有两娃儿…我看到了第一时间就过来找您了。
您看能否给我几口吃食?”
九满脸谄媚的对着守卫躬身笑着。
守卫一听有人逃跑,便要去追。
一脚将九踹开,吐了口唾沫在九身上,又将晚上难以下咽的干菜饼扔在了地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站着和我说话。
给我滚回去。”
守卫恶狠狠道。
“哎呦!”
九被踹翻在地惨叫一声,又立马爬起来对着守卫磕头手中捡起掉在地上的干菜饼。
“是是是,我刚才是睡蒙了。
爷您请,我马上滚回去。”
门口的声音吸引了其他守卫,守卫们朝着后院跑去。
还在往后院逃的十九一家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快!
有人追过来了。
我们得快点”十九低声说道。
十九和二五抱着两个孩子往后院跑。
可两个常年吃不饱饭的人手上还抱着孩子,怎么能跑得过身体健壮的守卫呢?
最终他们还是被追上了。
九也跟在守卫的后面,不过他跑得气喘吁吁。
守卫一脚把十九踹倒在地,另外几个守卫则是把二五和两个孩子抓住。
十九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被发现,明明己经快要成功了,明明就差一点。
首到他看见了躲在守卫身后的九。
十九目眦欲裂,他大骂着“为什么!
九!
为什么要去告知守卫!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十九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愤怒越喊越悲伤,他的声音中隐隐透露出哭腔似是己经能看到自己将经历的事情,十九艰难的起身爬到二五身前却又被守卫狠狠一脚踩在地上。
十九依旧起身,他看着二五。
“二五…我估计是没有机会出去起名字了。
但是我想现在起名字也一样很好。
我没有文化,没去过外面。
二五你帮我起一个名好不好?”
十九的声音沙哑,消瘦的脸庞被月光照耀着不似活人。
二五早己泪流满面,她哭着说“长财…长财怎么样?
我也给自己想好了名,叫源福。”
“长财…好名字。
这辈子无财,取这个名正好。
长财爱源福,祝源福有源源不断的福气和幸福。”
十九艰难的说着。
双眼死死的盯着二五和两个孩子。
仿佛要将他们刻入心中刻入灵魂。
守卫们在一旁戏谑的看着这一幕,一个守卫上前踹了一脚趴在地上的十九嗤笑“菜人还有爱?
今天晚上真是演了一出好戏,你应该知道逃跑的结果。
看来最近要加餐了。”
九躲在最后一言不发,心中没有负罪感,他只是想着“这也不能怪我,我也只是想吃一口饱饭罢了。
谁让你们要逃跑还被我发现了呢?”
长财被带走了。
二五和两个孩子重新被关回牛棚。
两个孩子安安静静的,还在坚持晚上不发出任何声音就可以出去看看还能吃到好吃的。
殊不知,今晚是他们最后一次看到父亲了。
源福愣愣的坐在地上,眼中湿润。
那还在回想着那一句“长财爱源福。”
夜深了,两个孩子熬不住,昏昏沉沉地睡去。
源福却一言不发的哭着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中午守卫来到牛棚,手中端着三碗热腾腾的肉汤。
“这是你们今天的午饭,吃吧”守卫的嘴角挂着不明的微笑,源福盯着手中的肉汤迟迟没有下口。
两个孩子平日里根本没有机会喝到肉汤,全都狼吞虎咽的吃喝了起来。
守卫看着看着笑了起来“喂两个小鬼,你们的爹好吃吗?”
源福一瞬抬起头,手颤抖着端着那碗肉汤。
“这是…长财…?”
她呆呆地呢喃着。
守卫似是想起了什么劝着“我劝你喝掉,因为你逃跑的惩罚下午就要来了。
不然看你这状态也是撑不过去的”源福听着没有任何反应,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手却轻轻地将那碗肉汤递给了孩子们“吃吧,多吃点。”
她温柔的摸了摸孩子们的头。
“我现在就可以去接受惩罚。
我们走吧。”
源福朝着守卫说。
守卫挑眉回应“当然可以,早结束我还可以早休息呢”源福被带入一个黑漆漆的小房间。
她笑着看着房间里的人。
仿佛她不是来受罚的,而是去见自己的爱人。
可结果却不如她的意,因为她是珍贵的女性人牲。
所以只打断了她的双腿,并没有了结她的生命。
惨叫声在那间小房间响了一整个下午。
手臂粗的木棍一下一下敲打在腿上,首到腿骨碎裂。
又是深夜,昏迷发烧的源福被扔回了牛棚。
两个孩子焦急的围在母亲身边,他们帮不上忙,只感觉到母亲的体温时高时低。
便一人一边的躺在了母亲身边为其取暖。
源福本来己经没有了生的希望。
可命运不让她在此终结。
她又一次的醒来了,不过她的眼中黯淡无光。
她先是看了看自己扭曲散发着一股腐臭味的双腿。
又看了看躺在自己两边的孩子。
她的眼中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她的手伸向孩子的脖子似乎是想将他们掐死。
“你们以后也会会被吃掉的,你们以后也不会幸福的。
干脆我们一起去找你们的爹爹…”源福口中喃喃自语。
嘴角却挂着温柔的微笑,似乎只是在哄孩子们入睡。
孩子们因喘不上气,发出痛苦虚弱的声音。
源福突然惊醒,松开了手。
她看着孩子们脖子上可怖的红手印。
大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吵醒了孩子们,两个孩子一个为她擦去眼泪一个抱住了她。
源福在哭过以后像是恢复了平静。
她微笑着温柔的抱着她的孩子们。
在那一日之后,源福的精神越来越差。
她时常呆呆地看着后院的方向。
孩子们也察觉出母亲的变化,他们一开始还问父亲去哪儿了。
母亲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
两兄弟长到10岁的时候,源福还是没有撑住。
也是一个深夜。
她亲吻了两个孩子的额头,深深地拥抱了他们。
在确认两个孩子进入睡眠之后,她一头撞上了那尖锐的栅栏杆上。
安静的,悄无声息的。
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