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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萧霁从天枢阁缓步而出,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

近日宗门事务繁杂,任青衣与他冷战不休,门内弟子又因雪倾之事议论纷纷,让他忙的昏头。

他往住处走去,脚步经过雪倾院子附近时顿了顿。

他下意识望向雪倾的院落,夜已深沉,那间屋子竟还亮着灯。

想起宗主叮嘱要多关注雪倾状况,萧霁略一沉吟,决定暗中查探一番。

看看那花奴为何深夜还亮着灯,是否如他先前想的那样安分。

萧霁身形一闪,便悄然无声跃上屋顶。

瓦片被轻轻拨开一道缝隙。

屋内。

雪倾突然攥紧颈间龙玉髓,指节发白。

一阵钻心蚀骨的疼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她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

弹幕提过,每月月末最后三日,她都会因供养龙玉髓而遭受反噬之苦,每次都要折腾几个时辰才罢休。

今日正是月尾倒数第三天。

百媚阁的***让雪倾的忍耐力远超常人,但此刻的痛楚却远超寻常,她却仍然麻木的面不改色。

后背传来异样的灼烧感,她下意识想褪下衣衫查看,却听见头顶传来极轻的‘咔嗒’声。

弹幕突然疯狂刷屏:

女二是被阵法反噬了吧?

我想起来了,原书里她以为自己病了,第二天吓得去找萧霁,结果正好撞上叶皎皎告状,萧霁烦都烦死了,根本不信她。

等等!上面什么情况?萧霁在屋顶???

***!真的假的?掌刑司大人居然偷窥?!

我敲……***!

雪倾瞳孔微缩。

略一思索,她不动声色地松开坠子,踉踉跄跄地走向铜镜,一改平日的面无表情,痛苦地低喃:

“好痛……怎么会……”

屋顶上,萧霁瞳孔骤缩。

这是……?

屋内,雪倾背对萧霁的方向,缓缓褪下半边衣衫。

烛光下,她白皙的后背赫然浮现出蛛网般的紫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雪倾似乎被自己后背的异样吓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她蜷缩进墙角,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压抑的、细碎的呜咽声从她喉间溢出,“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眼泪无声滑落,她将脸埋进臂弯:“阿娘……这里的人都厌恶我……阿娘,我想回家……”

那压抑的哭声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萧霁的心。

他看见雪倾体力不支倒在地上,纤细的身子蜷成一团,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萧霁狼狈地别开眼翻身下屋顶,脑海中全是那双布满伤痕的手、蔓延紫纹的后背,和那极力压抑的哭声。

他胸口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用神魂供养龙玉髓,竟有这样严重的反噬。

也对,雪倾修为低微又无宝物护体,除了特殊命格外,她拿什么抵挡无妄海阵法的侵蚀?

萧霁想起自己抵御心魔时身上蔓延的红纹,竟对雪倾生了些同病相怜之感。

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在承受如此折磨时,连哭都不敢惊扰他人……

萧霁闭了闭眼。

“这里的人都厌恶我……”

雪倾那句话在他耳边回响。

萧霁转身向丹药阁方向走去。

屋内,雪倾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缓缓抬起头。

她擦去脸上泪痕,脸上的痛苦和委屈消失殆尽。

想到隔壁夙夜,雪倾继续在房中低声啜泣,却不见一滴眼泪落下。

隔壁屋内,正在打坐的夙夜被扰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忽然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鼻尖轻动,他竟嗅不到半点悲伤的气息。

“装模作样。”他冷嗤一声。

怪不得师姐厌恶此人,如此会做戏不知道有何居心。

夙夜抬手设下隔音结界,将那些做作的哭声彻底隔绝后,重新入定。

隔壁。

雪倾十分谨慎做戏做全套,让自己‘痛苦’地辗转反侧,疼多久就演了多久。

约莫半个时辰后。

“叩、叩。”

门扉突然被轻轻叩响。

雪倾动作一顿,脸上立刻换上惊慌失措的表情。

她‘吃力地’挪到门边,轻轻把门打开。

门外如她所料空无一人,只有一瓶青瓷药瓶静静放在窗台上。

她迷茫地拿起药瓶,四下张望,脸上写满忐忑与犹豫。

最终对着空气恭敬地拜了拜,才小心翼翼地将药瓶捧回房中,关上了门。

不远处,萧霁隐在树影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见她收下丹药,他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转身悄然离去。

屋内,雪倾把玩着青瓷药瓶。

她打开倒出一粒莹润的丹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忽然笑了。

药香浓郁,灵气四溢。

应该是值钱的好东西。

弹幕突然疯狂刷屏:

你们看!我就说女二不简单吧!!她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

我靠,女二这演技妥妥能拿奥斯卡啊!

这不是上品的清心玉露丹吗?这丹药不便宜吧?普通的内门弟子都用不起,只有天枢阁四位和女主能用得起。

妈妈我害怕!女二她到底药剂把干啥啊!!

“上品的清心玉露丹吗?”雪倾收回视线,轻声念出丹药名讳,“出手倒是大方。”

今日萧霁看到她受苦,想必过几日她所求之事应该会事半功倍。

既然要利用她,这些人总要付出点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