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的父亲大山,是一名平凡的乡村泥瓦匠,他的技艺传承自村里的老师傅,古铜色的肌肤与粗糙的双手,铭刻着岁月的辛勤,而那双眼眸,始终透着憨厚与质朴。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经媒婆牵线,大山与秀芝在老槐树下初次相见。
秀芝身着碎花衣裳,两条麻花辫垂在肩头,略带羞涩地垂首而立。
她是个地道的农家姑娘,眉眼间满是温柔,心地善良而纯澈。
媒婆笑吟吟地对大山说道:“大山呐,这是秀芝,可是个勤快的好姑娘。”
大山挠了挠头,紧张地望向秀芝,结结巴巴地打招呼:“你……你好,我是大山。”
秀芝轻轻抬头,瞧着面前魁梧的男子,轻声回应:“你好。”
此后,大山与秀芝时常在村里的小道上邂逅。
大山总会主动帮秀芝挑水,嘴里念叨着:“这水沉,别累着你。”
秀芝则红着脸,报以羞涩的微笑。
农忙时节,他们相互协作,大山在稻田里割稻如飞,秀芝随手捆扎,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爱情也在这点点滴滴间悄然滋长。
后来,他们在乡亲们的祝福声中喜结连理。
婚后的生活虽平淡,却洋溢着幸福的甜蜜。
不久,秀芝有了身孕,十个月后,哥哥呱呱坠地,家中满是欢声笑语,彼时的他们,怎会料到日后家庭的种种波折。
哥哥三岁时,家中仿若春日暖阳下的繁花盛景,爷爷奶奶对哥哥的宠溺令人咋舌,他仿佛是全家的核心,是被珍视至极的稀世珍宝,“宝贝儿”“小心肝”的呼唤不绝于耳,所有的美食与玩具都被优先送到他的面前。
在那个酷热难耐、如蒸笼般的夏日,蝉鸣在枝头此起彼伏,似尖锐的哨音划破沉闷的空气。
秀芝的孕肚愈发隆起,行动愈发不便,原本圆润的面庞略显消瘦,却因孕育新生命而透着温柔的光亮,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汗水如露珠般滚落。
那个夜晚,秀芝突感腹痛。
大山心急如焚,匆忙找来村里的拖拉机,在崎岖的道路上向着镇医院疾驰。
月色被乌云遮蔽大半,拖拉机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震耳,如同一头发狂的巨兽在咆哮。
秀芝躺在车上,面色惨白如纸,眉头紧锁,双手紧紧护住腹部,似在守护着腹中的小生命。
大山一边驾车,一边焦急地呼喊:“秀芝,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
医院里,产房内传来秀芝痛苦的叫声,那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挣扎,如受伤的母兽在深夜中哀嚎。
奶奶在产房外,眉头紧皱,嘴里不停嘟囔:“可别是个丫头片子。”
爷爷则在一旁默默抽烟,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不定。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我降临到这个世界。
产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仿佛被一层寒霜所笼罩。
医生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女性,看着虚弱的秀芝,轻声说道:“这孩子就叫沐瑶吧,愿她如美玉般珍贵。”
秀芝微微点头,眼中噙着泪花,颤抖着伸出手接过我,那双手虽柔弱,却传递着无尽的母爱,尽管她深知,这个家庭对我的到来并非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