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盯着翻涌的黑红色池水,里面漂浮的不是普通血水,而是三百名孩童的指尖血——这是引气境”煞池淬体“的必需品,用同龄人鲜血催化煞脉觉醒。
“跳下去,让狼魂吞噬这些煞力。”
血煞子抛来一枚骨哨,哨音里混着阴魂尖啸,“若能凝聚出三道煞纹,本座便带你去见煞魂阁的镇阁之宝。”
楚阳握紧骨哨,狼首胎记在脖颈蔓延成鳞片状。
他想起昨夜残卷里的警告:“煞池之水可洗去凡胎,亦能唤醒煞兽本性。
切记,守住识海清明……”当脚尖触碰到池水的瞬间,无数阴魂之手从池底伸出,撕扯着他的脚踝往深处拖去。
“啊!”
楚阳闷哼一声,强行压制狼魂的本能。
池水如活物般钻入毛孔,在经脉里横冲首撞,却在即将冲进丹田时,被胎记化作的狼形屏障挡下。
他听见血煞子的冷笑从上方传来:“装什么清高?
你以为苏挽月的血脉能救你?
她当年就是死在……”话音突然中断。
楚阳在剧痛中抬头,看见血煞子袖口的骨片残片正在发烫,与他的胎记产生共鸣。
池底深处浮现出记忆碎片:母亲浑身是血跪在焚魂剑前,血煞子手持骨片刺入她的眉心,而年幼的楚阳被塞进一口枯井……“原来你就是当年的……”血煞子瞳孔骤缩,骨刺本能地挥向楚阳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狼魂之力突然爆发,楚阳的右手化作狼爪,竟将骨刺上的魂灯捏碎了三盏。
“不可能!
引气境初期怎么可能……”血煞子踉跄后退,看着楚阳身上浮现的三道紫青煞纹——那是只有凝煞境修士才有的标志。
更惊人的是,煞纹在狼魂之力的影响下,竟呈现出剑刃般的形状。
楚阳趁机跳出煞池,指尖的狼爪正在缓慢消退。
他摸出藏在齿间的残卷碎片,碎片上的狼形纹路与池底咒文产生共鸣,竟显现出母亲的最后留言:“血煞子的骨片是狼煞断尾所制,集齐七片可唤醒剑灵……”“你究竟知道多少?”
血煞子的魂幡展开,幡面人脸同时开口,“当年苏挽月拼死护着你,难道就为了让你今天来拆穿本座?”
楚阳擦去嘴角血迹,故意让第三道煞纹暗淡下去——他知道,此刻暴露全部实力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狼魂在识海深处低吟,他突然想起残卷里的另一行字:“当煞纹与剑纹共鸣时,便是焚魂剑出鞘之日。”
“弟子……只是本能反抗。”
楚阳低头装出惶恐,狼首胎记却在眉心闪过一道剑光。
他看见血煞子腰间的骨片残片正在震颤,与他体内的狼魂形成微妙的共振,这或许就是解开焚魂剑封印的关键。
“罢了,能在引气境凝聚三道煞纹,己是千年难遇。”
血煞子挥手撤去咒文,眼中闪过复杂神色,“跟我去煞魂阁,本座亲自教你炼制第一件煞器。”
穿过九曲回廊时,楚阳注意到沿途墙壁上刻着的古老战纹——狼首与剑刃交织的图案,竟与他的胎记一模一样。
血煞子停在一扇刻满骷髅的门前,掌心按在门环上,门内突然传来万鬼哭嚎:“记住,煞器认主需用至亲之血。
你母亲的血,本座还替你留着……”楚阳浑身血液凝固。
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不是煞器,而是一座水晶棺,里面躺着的女子面容与他有七分相似,眉心插着半块骨片,正是血煞子袖口的那种。
母亲的指尖握着一把断剑,剑柄上的狼首纹路正在与他的胎记共鸣。
“苏挽月啊苏挽月,你以为把焚魂剑的剑灵封在儿子血脉里,本座就没办法了?”
血煞子的声音混着阴魂尖啸,“等楚阳炼化你的煞魂,狼煞剑灵就会彻底觉醒,届时……”楚阳的狼爪再次探出,却在触碰到棺木的瞬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他这才惊觉,母亲的身体周围环绕着七十二道煞纹,每一道都刻着血煞子的真名——这是镇煞使的终极禁术“真名锁魂”,用自己的命魂为饵,困住仇人千年。
“三天后,煞器认主仪式。”
血煞子转身时,楚阳看见他背后的魂幡上,新绣的狼首图案正在吞噬旧有的煞纹,“用你母亲的血,炼出属于你的煞器——这是本座给亲传弟子的最高礼遇。”
当石门重重关闭,楚阳跪在水晶棺前。
狼魂突然变得温顺,竟在母亲掌心的断剑上舔舐。
他注意到断剑缺口处刻着小字:“狼煞之尾,焚魂之引”。
而母亲的眼角,有干涸的血迹凝结成狼形,那是临死前留下的最后警示。
“娘,我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
楚阳低语,胎记蔓延至心脏,与断剑产生共振。
他不知道,此刻在魔宗深处的煞魂阁顶层,真正的镇阁之宝——焚魂剑的剑鞘,正在感应到狼魂之力后,缓缓睁开了尘封千年的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