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志云转动轮椅退到墙边，机械义眼快速扫描门锁结构，低声说："门锁被电磁干扰了，他们带了专业设备。
"我握紧铁盒，后背抵着门板，能听见门外传来金属器械的细微响动。
"宁先生，我们是市刑侦支队的。
"为首的男人声音低沉，"有个案子需要向您了解情况。
"他刻意拉长的尾音里藏着威胁，我透过猫眼，看见他西装内袋露出半截黑色枪柄——那根本不是警用制式配枪。
甘志云突然剧烈咳嗽，轮椅下的电池发出过载的嗡鸣。
他对着我比出三的手势，又指向窗户。
这是我们约定好的暗号：三分钟内没解决就跳窗逃生。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三个男人瞬间挤进屋子，为首的伸手要抓我手腕，我侧身躲过，铁盒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
混战中，甘志云甩出轮椅下暗藏的电击器，蓝色电弧瞬间笼罩右侧的男人。
我抄起桌上的台灯砸向另一个，玻璃碎裂的声音里，听见窗外传来摩托车轰鸣——是我们另一个兄弟阿虎来接应了。
"走！
"我拽起甘志云的轮椅，从后窗翻到锈迹斑斑的逃生梯。
追兵的子弹擦着墙壁飞过，在铁架上溅起火星。
阿虎的摩托车冲破警戒线时，我看见那个被铁盒砸中的男人缓缓起身，他额头的伤口里，竟然渗出银色的液体。
凌晨西点的修车厂弥漫着汽油味。
阿虎擦着扳手看向我们："那些人开的是防弹车，车牌全是假的。
"甘志云的机械义眼还在闪烁红光，他把拆解的挂坠零件摊在工作台上："定位芯片被加密了，但我在数据流里发现这个。
"投影亮起，画面里是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她正在操作台前解剖某种生物组织，背景墙上的LOGO，和黑衣人领口的徽章一模一样。
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十年前妹妹失踪那天，我也见过类似的银色徽章。
那天放学回家，我看见巷口停着辆黑色轿车，两个穿黑西装的人正在拉扯一个扎马尾的女孩。
等我追过去，只在墙角捡到那个银色向日葵挂坠。
"这个组织在城西有个废弃仓库。
"甘志云调出卫星地图，红点标记的位置让我浑身发冷——那正是当年妹妹失踪的区域。
阿虎把改装过的霰弹枪扔给我："我查过，那片区域最近经常有冷链车进出，半夜还会传出奇怪的声响。
"深夜的仓库寂静得可怕。
我握着枪推开生锈的铁门，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冷库的灯忽明忽暗，铁笼里关着十几个昏迷的人，他们手腕上都戴着银色手环。
甘志云用机械义眼破解监控系统，画面里闪过白天那个被我打伤的男人，他正在接受某种注射，银色液体顺着血管蔓延，将他的瞳孔染成诡异的颜色。
"这是人体实验。
"甘志云的声音发颤，"他们在改造基因......"话没说完，警报声骤然响起。
我们转身想逃，却发现来时的路己经被堵死。
黑衣人从西面八方涌来，他们手里的武器不是枪支，而是泛着蓝光的能量装置。
混战中，我看见人群里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送我挂坠的女孩。
她这次没有穿校服，黑色作战服上别着同样的银色徽章。
她对上我的视线，突然举起武器对准同伴，大喊："带着他们走！
"阿虎趁机扔出烟雾弹，我们在混乱中找到通风管道。
爬出去的瞬间，我听见女孩的尖叫。
回头望去，她被黑衣人按在地上，银色液体正顺着她的耳朵灌入。
甘志云拽着我狂奔："别管了！
我们得把证据带出去！
"回到修车厂，甘志云把拍到的视频上传到暗网。
但还没等我们松口气，他的机械义眼突然爆出火花。
"他们......入侵了我的系统......"他痛苦地按住脑袋，"销毁所有数据......快......"我手忙脚乱地砸毁硬盘，却听见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阿虎把我们推进密室："我拖住他们，你们从下水道走！
"铁门关闭的瞬间，我看见他举起霰弹枪，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笑。
下水道里弥漫着腐臭味。
我推着甘志云在黑暗中前行，手机突然收到条匿名短信："明晚八点，人民公园喷泉，带挂坠。
"发件人号码，和妹妹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的来电显示一模一样。
甘志云的呼吸越来越弱，机械义眼的红光渐渐黯淡。
我握紧他冰凉的手，发誓一定要查***相。
前方的污水中，倒映着我们扭曲的影子，而暗处，无数双银色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