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飘窗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天鹅绒首饰盒。钻石在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就像林旭今天单膝跪地时,西装第三颗纽扣泛着的金属色泽。
手机在掌心震动,苏晴的名字跳出来:"你真的要答应?"
窗外飘来几片樱花,沾在玻璃上像淡粉色的泪痕。我望着对面漆黑的窗户,那里已经三年没有亮过灯。顾言搬走那天,也是这样的春夜,他隔着玻璃对我做口型:"等我回来。"
指腹无意识抚上锁骨,银质樱花项链硌得生疼。十七岁生日那晚,顾言翻过阳台递给我这个礼物,指节被蔷薇划出血痕。月光落在他颤动的睫毛上,我说要埋个时间胶囊,他笑着往樱花树下塞了玻璃罐。
"叮——"
玄关传来异响。我赤脚跑过去,发现是快递员误投的包裹。牛皮纸箱上熟悉的字迹让我膝盖发软,寄件人栏赫然写着"顾言"。
剪刀划开胶带时在颤抖。褪色的玻璃罐滚出来,里面装满淡蓝信笺。最上面那张被揉皱又展平,墨水洇开成模糊的云:"今天程曦穿了白色连衣裙,我不敢看她锁骨上的樱花项链。如果高考后还活着,我一定要......"
呼吸突然变得困难。信纸簌簌抖落,日期停在2012年6月4日——高考前三天,顾言消失的日子。我疯了一样扒开其他信件,泛黄病历卡滑落出来: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手机砸在地毯上闷响,林旭的语音留言外放:"婚礼策划说要在樱花树下交换誓言,我觉得......"
我抓起外套冲出门。夜风卷着花瓣扑在脸上,带着咸涩的雨水味道。出租车在顾言公司楼下急刹时,暴雨正劈头盖脸砸下来。
旋转门映出我狼狈的影子。电梯数字跳动得像催命符,二十二层走廊尽头,顾言办公室透出暖黄的光。我浑身滴水地撞开门,看到他正在撕请柬。
满地碎纸中,"苏晴"两个字刺痛眼睛。他抬头时眼镜滑落,那道旧疤从眉骨蜿蜒到耳际——是我们初遇那年,他为我挡下滑梯撞出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