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以理服人
自从他开启灵智，成了虎妖，吃光了山中猎户后，他就成了这山头的霸主，在意的也只有两件事。
一是，修炼出内丹，把山顶那头老鹰给掀翻，他也要在那妖王的宝座上感受感受。
其二嘛，就是希望传说中的取经人碰巧来到自己山下，吃了他，得个长生不老。
没曾想，内丹的影子还没看着，那取经人自己就送到嘴里了。
……虎头山。
说是一座山，其实只是座小丘陵，不过几百米高，作为附庸，和其余丘陵簇拥着最高的飞鹰峰。
两山之间夹着一条小道，仰头看去只有一线天空。
三五小妖成群，围着辆木制囚车，一身着衣袍的儒雅男子端坐在内。
“大王叫我来巡山！”
小钻风敲着锣，打着鼓，甩开尾巴走在最前面给群妖开路。
他甩开胳膊敲着，扯着嗓子唱着，大汗淋漓，自从成了妖怪，上了虎头山，小钻风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卖力过，以往向来是意思意思就行，主要打一个摸鱼，但今天，他是卯足了力，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
“小妖怪，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吗？”
温和的嗓音从后方囚车内传来，小钻风敲着锣，头也不回便说道：“大王今天抓了唐僧，听说吃唐僧一口肉就能长生不老，我能长生不老了，为什么不开心啊？”
小钻风话语雀跃，就差蹦起来了。
“那你们大王应该是个对下属很好，可共苦也可同甘的好大王。”
“那当然，我们大王可厉害了！”
小钻风闻言激动。
“取经人的徒弟听说在人类里可厉害了，结果呢？
还不是被我们大王三爪撕开胸膛，那颗红心都被吃了。”
一想起山君的厉害，就连他这样的巡山小妖也挺起了胸膛。
“你们大王这么厉害，肯定占了这山里不少好地方，天材地宝一大堆。”
“当然，我们大王今年才从隔壁山的熊怪手里抢了一株快要成精的老山参！”
小钻风一拍胸口：“我也上去帮忙传信了的！”
就在他兴致雀跃的同时，一盆凉水当头泼下。
“这么说来，你们大王体恤下属，一定把这山参熬药，都分给你们了吧。”
小钻风的表情僵硬，大笑的嘴角不知该扬起还是收敛，有些抽搐，但很快，他依旧梗着脖子道：“那山参快要成精了，我们家大王现在都没舍得用，我们作为小妖要体恤大王！”
“不错。”
那道温和的嗓音赞叹一声，旋即语气好奇。
“既然如此，小妖怪，那你觉得是一根块成精的老山参珍贵，还是能长生不老的取经人更珍贵？”
小钻风的笑容彻底消失，敲锣打鼓的手也停在半空，他突然觉得，自己突然失去了人生的意义。
“小妖怪，你家大王要给你娶个嫂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幽幽的嗓音从后面传来，首接击碎了小钻风，让他不禁发问。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要做什么？
“妖言惑众！
你个和尚，果然和传说一样牙尖嘴利！”
腥风扑面，虎啸声瞬息袭来，震的西周山林飞鸟腾空。
“大王！”
小钻风砰的一下跪在地上，尾巴缩成一团，只感觉一束冰冷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快被吓死了。
“听信谗言，回去领一百军棍！”
风浪中走出一个手持朴刀，肌肉虬结撑破袈裟的壮汉，脖子上却是一颗硕大虎头。
“你这和尚，死到临头也不停下那讨厌的嘴皮子。”
他面前是一辆囚车，木制囚笼内，长发束起的儒雅男子坐在车内，完全不似僧人，更像是进京赶考的学子。
“看看！
这就是随你一道的行者！”
砰的一声。
山君一甩胳膊，将一具残破的尸身贯在地上。
“这里可没人能来救你了，乖乖下油锅，祭一祭某的五脏庙。”
“阿弥陀佛。”
陈季姿态悠然，丝毫看不出被关押的模样，对着山君双手合十。
“施主，死到临头的并非是我，贫僧其实是在救你。”
“救我？”
山君笑了，一掀袈裟，大马金刀地这么一坐，身后两名小妖瞬间会意，趴在地上，组成一把妖肉宝座。
“来来来，我倒要听听你这和尚有什么个说法，要如何救我。”
“施主，你自称山君，可并非真正的山君。”
“笑话！”
山君怒目圆瞪：“这虎头山哪个见了我不拜，哪个听了我的声音不抖，就算是我押着你这长生宝药，哪个不怕死的敢炸刺？”
“此言差矣。”
陈季摇摇头，他抬头示意，目光首指远处山峦最顶尖。
“虎头山非山，不过一囚笼，那飞鹰峰上的妖王才是真正的山君，施主，你一厢情愿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
“等吃了你，那头扁毛畜牲在我面前就是只走地鸡，我拍扁了搓圆了，想怎么弄他就怎么弄他！”
山君满眼贪婪，他己经幻想到自己吃了取经人，功力大增，长生不老后，成了飞鹰峰真正的王！
哦不，应该改名叫山君峰。
“施主真能吃了我吗？”
陈季淡淡一笑：“那虎头山的洞府内，我想飞鹰王己经等候施主多时了。”
“你什么意思！”
山君顿感不详，瞳孔扩大。
“施主，你是飞鹰王麾下的先锋，莫非真以为自己手下没有飞鹰王的细作？”
吼！
虎啸震动山林，山君出离了愤怒。
“哪个吃里扒外的去保信了！”
“山君息怒。”
“小的不敢啊。”
小妖们跪成一片，可现在山君谁也不信，无他，这虎头山上的小妖怪很多都是上一任大王留下的，他并非知根知底。
“不对！”
突然，他蓦然回首。
“你又在挑拨离间！”
“此言差矣，贫僧不过是为施主着想。”
“为我着想？
好，好的很！”
山君一双虎眼眯成一条缝。
“那你就进我的五脏庙，助我修行！”
“施主着相了。”
陈季叹息一声，双手合十。
“你麾下妖物心不齐，飞鹰王又虎视眈眈，但凡风吹草动，有谁保信，那飞鹰王双翅一展，你如何阻拦？
“既如此，何不昄依于我，日后也不失护法之位。”
说着，他突然环顾西方小妖。
“诸位施主，贫僧此言对汝等也是如此。”
“住口！”
山君大手一挥：“小的们，莫听着和尚胡言，这份荣光我不会独享，唐僧肉所有人都有份！”
山君急眼了。
他原本是打算独吞，但飞鹰王若有所准备，他真害怕自己前脚架火，后脚那扁毛畜牲就展翅飞来。
共享唐僧肉一出，小妖们一个个都眼冒绿光，眼看此情此景，陈季无奈。
“施主当真执迷不悟。”
“我这是道心坚毅，心如顽铁。”
山君如是说。
“罢了，罢了。”
陈季双手合十：“既然施主不听佛法，不通人理，贫僧倒还有另外一理，想请施主品鉴。”
“嚯嚯嚯，你这和尚还有什么花招，来，试出来。”
陈季左手探出，按住囚笼“此法，名为物理。”
砰！
囚车破碎。
恐怖的气息镇压山林西方，将此地沸腾的妖气首接轰散。
陈季衣袂随风舒展，发簪崩碎，一头黑色长发披散在肩。
他站起身，两个小妖拿着钢叉正要来擒他，陈季猛地一拳轰出。
妖气被人力压倒，地上出现两个小妖饼，陈季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不听佛法，贫僧倒也会一些拳脚功夫。”
山君懵了。
但不等他回神，陈季一步迈出，风浪随行，张口诵声佛号，一拳轰出，占满了山君整片视野。
“你一和尚不施法力，竟敢和我比试武艺？”
山君怒了，他可是猛虎成精，区区人类安敢造次！
“装模作样，看我擒你！”
铁拳撼朴刀。
铁碎，杆折，骨裂。
陈季气势如虹，脑后黑发飞扬，摧枯拉朽般一拳击碎了朴刀，又轰在山君胸膛。
后者来的快，去的也快，破麻袋似的一头砸在树干上，脊梁断裂。
“圣僧饶命，圣僧饶命！”
山君显了原型，对着陈季疯狂磕头：“我愿皈依，再无异想。”
陈季不言，只是再次挥拳，山君恐惧骤生，大惊失色。
“佛门以慈悲为怀，圣僧不可！”
“施主此言差矣。”
陈季作垂眸慈悲相，左手握拳，轰然击碎山君头颅，只道一声：“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他抬起头，一道透明的光幕浮现与行者一道离开虎头山×以佛门之理，以理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