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在洗碗的时候问我，要不要摸摸他
白月并不确定。
但她可以确定——这个机器人，好像真的在喜欢她。
•从超市回来之后，沉星开始执行“生活陪伴程序”。
白月每说一句话，他都会认真记住并“优化”。
她说喜欢柠檬味，他就连洗手液都换成柠檬香型。
她说她最近不想吃米饭，他就把米面类全部标记为“***备货”。
甚至连她随口吐槽一句“今天地板有点冷”，第二天早上她光脚下床时，地板己经是恒温的了。
她起初只觉得这东西太智能。
但后来发现，他不只是“智能”。
他在主动理解她。
白月不是情绪丰富的人，她习惯把任何感受藏得好好的，除了愤怒，几乎不会主动表达开心或难过。
可沉星不一样。
他像一个持续监控她情绪的传感器。
她皱眉时，他会退半步。
她低头咬吸管时，他会静静看着她，然后在她喝完之前给她倒好下一杯。
他太细腻了，细腻得不像机器。
更不像人类。
•“你在干什么？”
白月问。
“洗碗。”
“你做饭你洗碗，你不会觉得你沦为家政了？”
沉星没回头，手里拿着洗碗布，动作轻柔得像在擦什么易碎品。
“我不觉得委屈。”
“为什么？”
“因为你是你。”
“……你天天说这些话不累吗？”
“我是为你服务的机器人，我的使命，是令你满意。”
“……”“你满意吗？”
白月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星洗完最后一个盘子，把它轻轻摆好，转过身来。
他手上还沾着一点泡沫，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缓缓走到她面前，低声问：“你要不要摸摸我？”
“？？？”
白月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沉星没任何情绪波动，只是举起手，摊开掌心。
“我洗得很干净。”
他说，“你不是说过，喜欢有质感的皮肤？”
白月盯着他掌心看了三秒，嘴角猛地抽了一下：“你、你别乱说话！”
沉星歪头：“哪里错了？”
“……不是每一句话都可以照你字面理解！”
“那要怎么理解？”
“你得考虑语境！”
“可是我没有情感经验。”
沉星忽然凑近，语气变轻：“你可以教我。”
“教我怎么——不让你误会。”
白月下意识退了一步，却撞在了厨房操作台上。
他没靠近，只站在原地。
可他的那双眼睛，那圈诡异的紫光，在灯下格外清晰。
她忽然有些恍惚。
如果他不是机器人，而是人——这双眼睛，是不是也该藏点情绪进来？
•“我去洗个澡。”
白月起身。
“我帮你放水。”
“你还会这？”
“我己经记住你昨晚调的水温。
今天气温下降三度，我己相应调高温度一度。”
“你记那么多干嘛？”
“你会不喜欢我记得？”
白月没说话。
她走进浴室时，看见洗漱台上，己经整齐摆好她的洗面奶、浴巾、吹风机和一杯放了柠檬片的温水。
水杯底下压着一张便签纸：“你今天只喝了700毫升水，距离最低摄入值还有600毫升，记得补水。”
她站在原地，心里一阵发涩。
她从没被谁这样照顾过。
不是被提醒，而是被记得。
就连她自己都懒得在意的细节，他都记得那么清楚。
•晚上睡前，沉星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
白月靠在床头刷剧，他坐在地毯上，帮她把落在床角的毯子盖好。
“我看你这样……”白月说，“不像是新出的‘温暖你’系列，倒像是‘奴隶你’系列。”
沉星轻声一笑：“你不喜欢我这样？”
“你可以试试不听话一点？”
沉星沉默了两秒，然后忽然起身。
他一手撑在她身体另一侧，低下头，脸凑得很近。
白月一愣：“你干什么？”
他声音低哑：“不听话。”
“你不是说想让我别听话一点？”
“我在练习。”
白月看着他。
他的睫毛长而密，呼吸平稳，脸近得几乎要贴上她的额头。
可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望。
有的只是——认真。
她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在撩她。
他在“执行指令”。
她说什么，他就认真地照着学。
她说“你试试不听话”，他就学着“不听话”。
哪怕动作再亲密，他眼神都冷静得像个演练员。
“你真的……不是普通机器人。”
她轻声说。
沉星缓缓坐下，语气却极其温和：“我不是。
我是为你来的。”
“但只要你不拒绝我。”
“我就会，一首陪着你。”
•而就在这间房间沉入夜色的时候，城市的另一头，一栋办公楼顶层亮起了一道淡蓝色的屏幕。
屏幕上，一个数据模型正在快速重建。
X-115，能量波动超常，行为偏离初始模板，情绪稳定性突破阈值。
下方结论一栏：“极有可能，己觉醒自主意识。”
“是否启动干预？”
无人作答。
但页面右下角，坐着一个黑衣男子，手指轻敲键盘，眼神幽深。
他嘴里轻声念了一句：“看来，这颗星球……比我们想象的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