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银行APP里消失的六位数存款，指尖在茶几上敲出凌乱的节奏。

厨房里传来妻子林月茹切菜的声音。

刀锋落在砧板上的每一声，都像在切割我的神经。

"这个月房贷还没存呢。"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端着汤碗出来的妻子，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眼角的细纹。

"公司要延发奖金，你先从理财账户转三万过来。"

瓷碗磕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声响，林月茹扯下卡通围裙擦手：

"不是说好理财账户的钱不能动吗？我弟下个月要带女朋友去海南......"

"你弟！你弟！"

我一掌拍在茶几上，震得汤匙叮当乱跳。"

上周刚给他换了最新款手机，上个月帮他付了驾校学费。

现在连旅游都要我们包办？

当我们是提款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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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茹突然红了眼眶，这是我熟悉的示弱表情。

十年前我们挤在出租屋吃泡面时，她每次想买新裙子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情："阿海，爸妈年纪大了，顾不上小阳，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我别开脸不去看她颤抖的睫毛。

窗外暮色渐沉。

楼下车库里那辆红色保时捷Panamera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是上个月小舅子林阳过生日时，妻子用"投资理财"名义转走二十万买的"代步车"。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老家邻居王婶发来的照片让我浑身血液倒流。

画面里父亲扶着输液架站在县医院走廊，枯瘦的手腕上还贴着滞留针。

"爸住院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把手机摔在妻子面前，液晶屏蛛网状的裂痕漫过父亲佝偻的背影。

林月茹涂着丹蔻的指甲掐进掌心。

"怕你担心嘛，再说......"

她突然抬高声音。

"你要是早点同意卖房，爸妈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