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浓烈的福尔马林气息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味。
他的手指在门框上停顿半秒，指腹擦过三道新鲜的划痕——这是上周刚更换的防爆玻璃。
"第七具尸体标本不见了。
"苏婉的声音从解剖台后方传来，白色实验服下摆沾着星点暗红。
她正在用电子显微镜观察载玻片，冷光屏在她脸上投下青灰的阴影。
林深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钛钢戒指，戒面刻着法医学系徽章。
"更准确地说，是被替换了。
"她突然举起镊子，夹起块泛着粉白色的组织，"看看这个肾脏的***程度。
"林深戴上乳胶手套，不锈钢托盘在无影灯下泛起寒光。
本该浸泡在10%福尔马林溶液中的标本，此刻边缘竟呈现半透明状。
他拿起放大镜贴近观察，毛细血管网里凝结着细小的晶状体。
"肝素钠残留？
"他的指尖在托盘边缘轻叩三下，"至少5000单位浓度的抗凝血剂。
"解剖刀突然扎进橡木桌面，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苏婉扯下手套，露出被化学试剂灼伤的手背疤痕："三小时前送检时还是完好的，期间只有送桶装水的工人进出过。
"林深的目光扫过门禁记录仪。
14:27分的刷卡记录显示着"后勤保障部-王建国"，这个名字在校园服务系统里对应着十五年工龄的老员工。
但当他调取监控时，屏幕里的男人却戴着黑色鸭舌帽，工装裤右侧口袋鼓出方形轮廓。
"等等，这里。
"林深将画面放大到像素极限。
送水工转身时，一截苍白的手腕从袖口滑出，静脉上方赫然纹着银色的十字架。
纹身第四道横杠微微发红，像是最近才补过色。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开始冲刷物证鉴定中心的玻璃幕墙。
周子豪的视讯请求就在这时切入实验室电脑，他染成银灰的刘海垂在护目镜上方，背后的服务器机柜闪着幽蓝的光。
"师兄，那个送水工正在翻西侧围墙！
"林深冲进雨幕时，远处灰色身影正攀上铸铁围栏。
雨水在防暴电网表面炸开细小的电弧，那人却精准踩着绝缘胶垫的方位跃下。
这个动作让林深瞳孔微缩——只有熟悉警校安防布局的人，才知道那些胶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