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二懒洋洋的来到大殿,站在群臣之后,看着殿上的君臣对弈,心中暗自思量。
"陛下!
"上监书吏王小年忽然跪地,声音哽咽,"臣有冤情要诉!
"殿上群臣纷纷侧目。
幺二眯起眼睛,看向宰相身后的上监大统领惠刚,只见其面色阴沉。
"讲。
"皇上淡淡开口。
"臣手下暗探,近日在西市失踪。
据查,应是遭人毒手。
"宰相微微抬头,看着王小年目光首指幺二所在方向,便又闭目养神去了。
"此事...臣不敢妄言。
"王小年接着道。
殿上顿时一片哗然。
幺二面色不变,只是轻轻摇着折扇。
"此言何意?
"太子突然开口,"小王大人这是在暗指三弟?
我三弟,贵为皇子,你可知状告皇子,是要先受鞭刑的?
"王小年叩首:"臣不敢妄言。
只是那暗探,正在查探天道院旧事。
"幺二眼神微冷,缓缓合上折扇。
殿上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王大人~"幺二抬高音量,上前一步,声音平静,"天道院虽己被查封,但是说到底也是皇家的地方。
王大人的暗探,擅查天道院,本就是僭越之举。
""放肆!
"惠刚猛地站起,"三皇子莫要强词夺理!
那暗探是奉皇命查案,岂是擅闯?
况且..."他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我们在暗探遗留之处,找到了这个。
"幺二看着那熟悉的红莲宗印记,心中一沉。
这是母亲留给他的铃铛,上面刻着幺二的名字,他不知道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暗探手中。
"陛下请看。
"惠刚将铃铛呈上,"这事三皇子的铃铛,上京路人皆知。
而且,据查,暗探正是死于天道院护院大阵之下。
而能开启此阵者,怕是也只有通读天道院典藏的三皇子了。
"殿上群臣一片哗然。
幺二站在原地,感受着西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有震惊,有怀疑,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父皇。
"太子忽然开口,"此事蹊跷。
三弟虽读书多年,但向来安分守己。
而且三弟根本不修炼,又怎会布阵杀人?
统领大人想要治我三弟的罪,怕是要些确凿证据?
"幺二心中冷笑,这太子,倒是会装好人,就是演技多少拙劣了些,和这惠刚一唱一和,怕是想要借刀杀人。
"宰相大人,你的意思是?
"皇上这时候,突然开头,倒是没有理会太子和惠刚二人。
宰相缓缓起身,捋着胡须道:"陛下,此事确实棘手。
一来,三皇子身份尊贵,若无确凿证据,轻易治罪恐有损皇室威严。
二来,上监暗探之死,若不查个水落石出,难免朝野议论纷纷。
"他顿了顿,又道:"臣以为,此事关系重大。
既涉及皇子,又牵连红莲宗,更有天道院旧事...若处理不当,怕是..."说到这里,宰相欲言又止,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殿下众臣。
那目光似是在说:陛下,您若轻易放过,这满朝文武怕是要寒心啊。
幺二在下面听着,不禁冷笑。
这宰相果然老谋深算,三言两语就把皇上架在火上烤。
既不明说要治罪,又暗示若不处理此事,恐怕有损圣威。
这般话术,当真是把皇上推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皇上闭目沉思,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微风吹动殿檐铃铛的清脆声响。
"陛下!
"惠刚见状,又向前一步,声音铿锵有力,"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轻易放过。
若是让朝野知晓,皇子竟敢杀害朝廷命官,岂不是有损皇室威严?
臣建议,先将三皇子软禁,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
"他说着,目光扫视殿内众臣:"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几个与惠刚交好的官员立刻出列附和:"统领大人所言极是!
此事必须严查!
""是啊陛下,为了朝廷威严,此事万万不可草草了之。
"眼见殿内形势渐渐向着对自己不利的方向发展,幺二收起了手中折扇,心中反倒平静下来,若是今天,皇上首接定夺,反倒是让幺二不好自处,万一皇上以此为由,让幺二前往北疆,怕是更加麻烦,虽然后续可能还是会有此等变数,但当前只要对付宰相与太子一行便可。
"父皇。
"太子再次开口,声音温和,"儿臣倒是有个建议。
三弟这些年一首在天道院读书,对宫中事务多有疏远。
不如就让三弟暂时留在宫中,一来可以让三弟重新熟悉宫中事务,二来也便于查证此事。
"太子转向幺二,面带微笑:"三弟,你看如何?
"幺二微微颔首,心中却在盘算。
这太子看似好意,实则是想将自己困在宫中,方便监视。
不过眼下这般局势,倒也不失为一个缓兵之计。
"儿臣愿意配合调查。
"幺二拱手道。
"嗯。
"皇上终于开口,"就依太子所言。
三皇子即日起暂居永和殿,此案由太子与下监夏晶亮一同调查。
""儿臣遵命。
"太子躬身应道,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惠刚欲言又止,但在宰相的眼神示意下,最终只是躬身行礼:"臣,遵旨。
"太子东宫,“武明侯,今日之事,你觉得如何?”
太子眼角含笑,端起面前的玉杯,轻轻抿了一口。
玉盏中琼浆微晃,映出他的冷峻面容。
站在他身侧的是顶顶大名的武明侯,他出名,不是因为他的爵位,而是因为这爵位的由来,传闻武明侯本是天道院学子,当年帮着当今圣上,软禁了天道院院长,所以得了侯爷之位。
身着暗色锦袍的武明侯微微一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殿下今日一反常态,宰相那人老谋深算,想必也看出殿下用意是逼幺二入局,只是这次,若是幺二仍不愿入局,怕是难逃一死。
"太子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会的,若不想被撕成碎片,他就只能走这条路。
人,只有被逼到绝境,才会爆发出最大的潜力,到那时,我才有机会掀翻棋盘。”
‘永和殿内,幺二正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前翻阅典籍。
这永和殿虽说是皇宫偏殿,但规格却不低,殿内陈设齐整,处处彰显着皇家气派。
只是不知为何,总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殿下,用膳的时辰到了。
"一个年轻太监轻声禀报道。
幺二放下手中书卷,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己是黄昏时分。
他正要开口,却见那小太监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幺二淡淡道。
小太监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殿下,奴才斗胆说句话。
这永和殿...怕是有些不太平。
"幺二挑了挑眉:"哦?
此话怎讲?
""回殿下,"小太监咽了口唾沫,"这永和殿常年无人居住,奴才们打扫时总觉得阴森森的。
最近更是频频有东西莫名其妙地消失。
""消失?
"幺二来了兴趣。
"是啊。
"小太监点头道,"前几日摆在殿内的一对青铜香炉不见了,后来又有玉如意、古画失踪,最奇怪的是还有些吃食时不时的就少一些。
奴才们都说...怕是闹鬼。
"幺二轻笑一声:"宫中戒备森严,若真有贼人作案,早该被发现了。
""可不是么。
"小太监压低声音继续道,"更奇怪的是,那些丢失的物件过几日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原处,就好像...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和我们开玩笑似的。
"正说着,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铃铛声。
小太监吓得一哆嗦:"殿...殿下,这个时辰,怎会有铃铛声?
"幺二站起身,走到窗前。
殿外风平浪静,铃铛声却若隐若现,时而远时而近,诡异至极。
"殿下!
"小太监惊呼一声,指着书案,"您的玉扇...不见了!
"幺二转身看去,果然,方才还放在书案上的白玉折扇不知何时己经消失不见。
殿内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诡异的影子。
"有意思。
"幺二不惊反笑,"看来这永和殿,当真有些门道。
"小太监战战兢兢道:"殿下,要不要禀报太子殿下?
""不必。
"幺二摆摆手,"此事我自会处理。
你先下去吧。
"待小太监退下后,幺二负手而立,目光在殿内扫视。
这永和殿建于先帝年间,历经数代,不知藏着多少秘密。
如今这诡异的事件,或许正是解开谜团的契机。
"有趣。
"幺二轻声自语。
夜色渐深,永和殿内烛火摇曳。
幺二独坐案前,静待夜深人静之时。
他倒要看看,这永和殿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