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用鱼胶粘合最后一块命纸时,画中红梅突然在紫外线灯下渗出朱砂。
她看见血色顺着自己手腕的青色血管倒流,耳边炸开一声枪响。
1."1937年的矿物颜料会吃人吗?
"防弹玻璃映出男人带笑的眉眼。
霍西洲的银灰色西装像是从民国月份牌走下来的,翡翠扳指正扣在她刚修复的题款"西洲"二字上。
沈知夏的解剖刀差点划破画芯:"霍先生擅闯修复室,不怕我报警?
""沈老师睫毛上有朱砂。
"他突然伸手虚点她眼尾,"和当年在徐家汇教堂一样。
"修复台的无影灯突然爆出火花。
沈知夏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冰凉的青铜器展柜。
那些北魏佛像的眼眶里淌出鲜血,在她白大褂上洇出红梅。
2.暴雨冲刷着美术馆的玻璃穹顶。
沈知夏在闭馆音乐中摸到包里的翡翠耳坠——今早莫名出现在工作室的锦盒里。
电梯镜面突然映出穿烟紫色旗袍的女人,颈侧刀疤正与她胎记重合。
"小心!
"霍西洲的伞骨卡住即将关闭的闸机。
他袖口掠过她耳垂时,沈知夏听见留声机里周璇在唱《夜上海》。
雨幕中的外滩突然变成挂满霓虹招牌的霞飞路,黄包车夫踩着水花从他们身体穿过。
"你究竟是谁?
"沈知夏发现伞柄刻着日文编号。
回答她的是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新闻照片里,日军遗留的戏箱正在美术馆地库展出,箱角残留的暗红与她梦中染血的水衣如出一辙。
3.地库恒温18℃,沈知夏却冷得发抖。
1937年的记忆随着开启的戏箱喷薄而出。
她看见自己穿着月白水衣缩在梳妆台下,炮弹震落的金粉迷了眼睛。
穿将校呢大衣的男人踹开后台的门,血顺着马靴流成溪。
"小海棠还在扮杜丽娘?
"霍西洲前世的面容在硝烟中浮现。
他扯开染血的绷带按在她大腿内侧,冰凉的扳指抵着最柔嫩的肌肤:"记住,我叫霍西洲。
"现世的手指突然被木刺扎破。
沈知夏惊恐地发现戏箱夹层藏着半幅残破的戏服,血迹在牡丹纹样上形成新的红梅——与她正在修复的古画完全一致。
头顶通风口传来霍西洲的叹息:"现在信了吗?
我的小海棠。
"4.沈知夏在更衣室发现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