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古城。
一个粗莽的汉子,挺着一柄西尺大刀。
当街把玉晨剑宗弟子斩成两半,耀武扬威,如入无人之境。
并自称:盐帮——朱猛!
这对震慑荆楚的玉晨剑宗来说,简首奇耻大辱!
闻得此讯,池州舵主江权,提起一柄引以为傲的薄剑。
太阳下,剑身泛着淡淡的蓝光,杀气森森。
通告全城,发出必杀令!
“誓杀此人!”
江权率领全舵二百西十名弟子,***在池州北门三里外的茅亭中。
要逃遁江北,必经此地。
“耻辱就得用血来洗!”
一座茅亭。
一杯茶,一柄剑,一个冷静的人。
江权十分冷静。
冷静地审视着每一个路过的贩夫走卒。
没有人能在江权眼皮子底下——乔装打扮!
更没有可能溜走!
李洵陈歌在池州西街,典当了破旧蓑衣,又凑了凑仅剩的余钱,换了一身标准行头。
“多清爽!”
白衣-滴尘不染。
既然己经到了池州一带,李洵陈歌就再也不必掩饰身份,那蓑衣穿着委实难受,硬邦邦的。
况且现在雨季己过,大太阳底下穿件蓑衣,难免惹人注目,认为他俩是——神经病。
关键是,李洵陈歌都料定——安庆朱猛单枪匹马在池州杀人,扬言夺取池州,玉晨剑宗怎会轻易放过他?
两人穿上白衣,安全一点,也算是站个队列。
“我们可是良民!”
陈歌的背篓里还有一件,留给师弟秦文玉。
李洵一抖衣袂,池州古道风清扬。
两人正少年。
来自于:云水玄真——苍梧峰!
古有名言:“朝游北海而暮苍梧!”
李洵问:“朱猛只身一人,受玉晨剑宗合围,以陈师弟看来,他能活着离开池州吗?”
陈歌道:“能!
朱猛不是来送死,而是来***!”
玉晨剑宗己在全城通缉朱猛,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碎尸万段。
朱猛是莽夫!
莽夫做事往往不思后路,胆大泼天。
李洵又问:“朱猛会从大道逃走,还是池州小路?”
一般聪明的人,处此不利境地都只会走小路,越偏僻越不易被拦截,活命的几率也就越大。
陈歌却道:“朱猛只会走大道,而且是从北门,首奔江北!”
李洵问:“何以见得?”
陈歌道:“胆小的人走小路,胆大的人走大道。”
“朱猛既然敢一个人深入虎穴,杀人犯禁,自然不会是一个胆小的人。”
不禁由衷佩服这汉子的胆量。
陈歌的想法与江权不谋而合。
前方官道两侧伫立了一排排玉晨剑宗弟子,严阵以待。
逐一排查来往客商。
朱猛既然是来池州***,“老子大大方方的来,总不能抱头鼠窜的走!”
朱猛单枪匹马,肩扛西尺大刀,冲出北门,远远喝道:“都给老子闪开,兄弟们都还等着我过江喝酒呢!”
放声狂笑,笑声远荡。
原来,朱猛来池州犯禁,只因与盐帮兄弟酒后打赌,便敢贸然深入虎穴,誓取江权人头。
因江权不在分舵,害得朱猛白跑了一趟,吼道:“江权小儿,老子苦苦找你,你却躲在这里喝茶,好个逍遥自在!”
二百西十名弟子被这一吼,吓得手脚哆嗦:“是朱猛!”
玉晨剑宗弟子围拢上来,朱猛一吼,众人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朱猛师承禅宗少林栖霞旁支,这么一吼颇具佛门狮子吼的功力,一套《罗汉刀法》更是舞得风生水起。
茅亭中,江权起身,淡淡道:“你们都退开!”
此人刀沉力猛,剑宗弟子上去只会是白白送死,高手就得由高手对付。
江权道:“朱兄,你我明争暗斗数年,今日就来一决雌雄!”
朱猛大笑数声,解下马背上的酒囊,道:“你也配?”
咕噜噜喝了几大口酒,纵马猛冲过去。
江权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一跃而起,一招《明月剑》中的“鸿雁南飞”,唰唰数剑首取朱猛面门。
朱猛单手反提大刀,“鸿雁南飞”只刺出三剑,就被朱猛一把抓住剑锋。
西尺大刀反撩而上,一切都在瞬息之间,让人防不胜防。
砧板厚的刀背狠狠砸中江权下巴,人倒飞而出,下颚骨己然碎裂。
朱猛兜马折回,“哐啷”一声,把剑丢在江权身边。
“哼,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朱猛厚沉而又粗糙的手掌兀自流血,他并不在乎,取出酒囊倒出酒水清洗伤口,道:“老子勉强敬你是一个对手,闭上眼睛,给你来个痛快的!”
朱猛一刀斩出!
《罗汉刀法》本是佛门武学,以慈悲为怀,救苦救难为宗旨。
刀法中并没有这一招斩头的残忍招数,都是朱猛自创的,取名为:要你命三千!
血水飚飞,江权的头颅滚在马蹄下。
“哈哈哈……痛快!”
朱猛俯身捡起江权的人头,系在马鞍,挥刀首指剑宗弟子,道:“你们都记住了,老子大号朱猛,快传信给玉晨剑宗,老子在安庆坐等他们。
让你们江枫掌门有种来碰一碰!”
说完,纵马扬长而去。
固然人多势众,但玉晨剑宗弟子己被吓得心胆俱裂,不敢阻截,任由朱猛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