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医院判白宗正站在庭院里,望着西厢房方向,十五岁的女儿白檀正在那里为皇后调制安神汤。
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掌心的纹路里还带着常年泡药的淡金色,忽听得角门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老爷!
金鳞卫!”
管家白福踉跄着撞进月亮门,腰间的玉佩叮当乱响,“领军的是钦天监少卿陆砚舟,带了三百金鳞卫!”
白宗正手中的青瓷盏“当啷”落地,碎瓷片上的积雪瞬间被踩成泥泞。
他转身要往西厢房跑,却见正门上的铜环被砸得山响,朱漆大门轰然倒地,映着雪光的鱼鳞甲胄如潮水般涌进院子。
“白宗正,奉圣谕,查你白氏一门巫蛊惑主!”
陆砚舟的声音像淬了冰,腰间双鱼错金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所有活物,不留。”
刀刃入肉的声音此起彼伏。
白宗正被人按在青石台阶上,看着小儿子白瑾被人拎着发辫拖过回廊,绣着玉竹的袖摆浸满鲜血。
他想喊,却被人用刀鞘砸烂了下颌,只能眼睁睁看着火油罐被抛上飞檐。
西厢房方向,白檀刚把熬好的药汁滤进细瓷碗,就听见乳母周嬷嬷撞开木门:“姑娘快跑!
金鳞卫屠府了!”
老人的鬓角插着半截断簪,衣襟上全是血,“从狗洞走,去城外药庐!”
她们刚翻过后墙,就看见自家的飞檐斗拱在火舌中扭曲。
白檀回头望了一眼,却在漫天火光中看见陆砚舟转身时,腰间的双鱼错金符闪过一道冷光——本该是双鱼首尾相衔的图案,尾鳍处却多了个米粒大的缺口,像极了断尾的锦鲤。
“记住这个符。”
周嬷嬷突然呕出黑血,显然是中了金鳞卫的追魂香,“还有他的刀...吞口处刻着北斗七星,却多了一星...”老人从怀里掏出个焦黑的药箱,塞进白檀手里,“《天工毒经》在夹层里...活下去...”雪越下越大,白檀蜷缩在梅岭的树洞里,听着远处金鳞卫收队的马蹄声。
她摸向药箱夹层,指尖触到羊皮纸的纹路,忽然听见头顶树枝“咔嚓”断裂——是巡山的金鳞卫。
“那边树影动!”
有人举着火把靠近。
白檀屏住呼吸,怀中的药箱突然发出“咔嗒”轻响——是父亲去年给她的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