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岁的身体勉强够到窗沿,视线穿过蒸腾的热气,落在街对角那群人身上。
"天一门这次只收二十个弟子...""听说测出灵根的能有灵石补贴..."零碎的话语随着晨风飘来。
林枝的指甲不自觉地抠进窗框木纹里——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亲眼见到修士。
那三个身着月白长袍的人站在镇中央的石台上,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与镇上灰扑扑的衣着形成鲜明对比。
"看那个剑穗!
"身后传来压低的童声。
林枝转头,发现隔壁染坊家的阿牛不知何时蹲在了旁边。
男孩脏兮兮的手指指向修士中最高挑的那位:"我爹说,能用冰蚕丝编剑穗的,至少是筑基期..."石台上的修士突然抬头。
林枝浑身一僵,那道视线明明隔着半条街,却让她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修士的眉心有颗朱砂痣,在阳光下红得刺目。
"回屋。
"柳氏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掌压住她的肩膀,"你爹要磨新麦了。
"被拽回内室时,林枝瞥见母亲袖口沾着些暗红粉末——和她上个月在箱底发现的朱砂一模一样。
****夜深人静,林枝蜷在柴房的草堆里。
月光从瓦缝漏下来,在她掌心投下细碎的光斑。
这半年来她发现,每当月圆之夜,自己的指尖总会微微发烫。
她模仿白天看到的修士姿势,笨拙地盘起短腿。
柴房角落的蚁群突然躁动,排着队向门外迁移。
林枝没注意到这些,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心——那里正有丝丝凉意汇聚,像捧着一掬化雪的溪水。
"这就是...灵气?
"微弱的青光在她指缝间流转,时隐时现。
林枝试着将气息引向丹田,突然听见"啪"的脆响——堆在墙角的干柴裂开一道细缝,嫩绿的新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出。
"嘶..."她慌忙握拳,青光熄灭的瞬间,柴堆里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扒开枯枝,发现是半块埋在灰烬里的龟甲,此刻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更奇怪的是,那些纹路竟隐约构成一个古体的"木"字。
****"听说了吗?
老槐树昨夜开花了!
"清晨的米铺前,几个挑水的妇人正在议论。
林枝假装玩布偶,耳朵却竖得老高。
"三百年的枯树突然发芽,定是吉兆...""吉兆?
"卖豆腐的张婆子冷笑,"六十年前清水镇那棵开花的老梨树,三天后就..."话没说完,街尽头突然传来喧哗。
一队黑衣人马疾驰而过,为首者腰间悬着的青铜罗盘正在疯狂转动。
林枝突然胸口发闷,那罗盘指针分明指向米铺方向!
"是玄机阁的人..."柳氏一把将她拽进屋里,木门关上的刹那,林枝看见母亲往门缝拍了张黄符,纸符上的朱砂纹路与她袖口的红痕如出一辙。
当晚,林枝被异常的响动惊醒。
透过床帐的缝隙,她看见父母站在水缸前。
林大勇掀开缸底的暗格,取出的不是预想中的银钱,而是一把缠着红绳的青铜小剑——剑身布满锈迹,却在她注视的瞬间闪过一线青光。
"时候到了。
"柳氏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孩子己经开始自行引气..."林大勇摩挲着剑身上的铭文,那刻痕在月光下清晰可辨:**青鸾泣血,灵木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