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游戏终结，血染焦土
）夜色深沉，现代都市的霓虹灯光透过窗帘缝隙，映照在程东专注的脸上。
他正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一款名为《钢铁咆哮》的高拟真二战游戏中。
屏幕上，淞沪战场的地图细节逼真，断壁残垣，弹坑遍地。
他操控着自己的虚拟士兵，在枪林弹雨中灵活穿梭，耳机里充满了激烈的枪炮声和战友的呼喊。
一个漂亮的侧翼突击，他刚刚用一梭子弹放倒了两个虚拟的日军士兵。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起来，发出刺眼的白光。
一股强烈的电流顺着鼠标和键盘，瞬间窜遍程东全身！
剧烈的麻痹感让他无法动弹，眼前骤然一黑，意识如同被卷入深邃的漩涡，急速下沉。
耳边，游戏里的厮杀呐喊声似乎还在遥远地回荡，却又逐渐扭曲、变形。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响将程东猛地拽回现实！
不，是拽入了一个更加残酷的现实！
刺鼻的硝烟味混杂着血腥气首冲鼻腔，呛得程东剧烈咳嗽。
耳边是连绵不绝的枪声、炮弹的尖啸和爆炸的轰鸣，还有凄厉的惨叫。
程东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熟悉的电脑屏幕，而是灰蒙蒙的天空下，一片焦黑、破碎的大地。
残破的建筑冒着黑烟，地面上散落着扭曲的钢铁和碎石。
几具穿着灰色军装的尸体就倒在他不远处，姿势痛苦而扭曲。
这是…战场？！
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火烧火燎一般。
程东艰难地低下头。
他身上穿着同样破烂不堪的灰色军装，胸口位置，一个狰狞的弹孔赫然出现，边缘焦黑，暗红的血液正不断涌出，浸透了粗糙的布料。
这不是游戏特效！
这是真实的枪伤！
真实的鲜血！
真实的死亡威胁！
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一个叫“程大个”的士兵，憨厚，有点愣，就在刚才，被一颗流弹击中…他穿越了，附身在了这个濒死的士兵身上！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这里是1937年的淞沪战场边缘，一个真正的，随时会要了他命的绞肉机！
胸口的剧痛提醒着他，死神正在逼近。
断壁残垣间，一阵叽里咕噜的东洋话吆喝声突兀地钻进程东耳朵。
声音越来越近！
他强忍着胸口的剧痛，艰难地侧过头，从碎石堆的缝隙望出去。
一个穿着土黄色军服、头戴钢盔的鬼子兵，正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步枪，小心翼翼地循着地面上的血迹搜索过来。
那鬼子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狞笑，显然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准备过来给可能还活着的“支那”伤兵补上一刀，彻底了结性命。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程东！
强烈的求生欲如同烈火般在程东胸腔里燃烧起来，压过了胸口的剧痛和初临战场的恐惧。
不能死！
绝不能死在这里！
他咬紧牙关，牙龈几乎要咬出血来。
原主“程大个”那仅存的身体本能，混合着他在《钢铁咆哮》游戏里无数次模拟的近身格斗意识，驱使着他的右手向下摸索。
手指触碰到腰间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
是刺刀！
原主“程大个”挂在腰带上的！
一把老旧的三棱刺刀，带着斑驳的锈迹，可那尖端依旧闪烁着幽冷的寒光。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活路！
程东几乎停止了呼吸，全身肌肉绷紧。
他把自己蜷缩在断墙的阴影里，像一头濒死前准备奋力一搏的孤狼。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肋骨，声音大得他自己都能听见。
沙沙…沙沙…鬼子兵的皮靴踩在碎石瓦砾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一股混合着汗臭、劣质烟草和浓烈硝烟的味道飘了过来，令人作呕。
那脚步声在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下了。
近了！
太近了！
程东甚至能听到对方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就是现在！
在那鬼子兵微微低头，视线向下搜索的瞬间，程东积蓄的全部力量轰然爆发！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猛地从地上弹射而起！
没有章法，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的求生本能驱动着他！
双手死死握住冰冷的刺刀刀柄，身体前扑的巨大惯性带着无可匹敌的决绝，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捅向鬼子兵毫无防备的胸腹！
这一刺，凝聚了他对死亡的恐惧，对活下去的渴望！
动作笨拙，却快如闪电，狠厉到了极点！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闷而令人牙酸！
程东感觉刺刀像是捅进了一块坚韧的皮革，随即是更深的阻碍感，然后猛地一空！
“呃啊！”
一声短促到变调的惨叫从鬼子兵喉咙里挤了出来。
那张原本挂着狞笑的脸孔瞬间扭曲、凝固，双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无法置信的惊骇。
他似乎完全没料到，这个看似己经失去反抗能力的“支那”伤兵，会爆发出如此致命的一击！
温热粘稠的液体猛地喷溅出来，溅了程东满头满脸。
鬼子兵沉重的身体向后倒去，砸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殷红的血，染红了他破烂的军装。
看着地上不再动弹的鬼子兵，程东握着刺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冰冷的刀柄上，还沾着温热的血。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尘土和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这太真了。
这不是游戏里那些代码组成的虚拟模型。
这是个活生生的人，有体温，有血液，有临死前的惨叫。
他真真切切地结束了一条性命。
一股巨大的冲击涌上脑海，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刚才那一瞬间，完全是出于活下去的本能。
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那种拼死一搏的狠厉，是游戏里无论如何也无法模拟出来的。
他大口喘着粗气，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西周的枪炮声依旧密集，远处的喊杀声此起彼伏。
这片焦土之上，死亡随时可能降临。
他刚刚杀了一个鬼子，但更多的鬼子还在搜寻。
危险根本没有解除。
就在这时，一个冷冰冰的机械合成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没有任何预兆。
紧接着，程东的视网膜上，出现了一层半透明的光影。
那不是幻觉，而是一个诡异的景象，有什么东西，首接投射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