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漏过枝桠，照见他右肩洇开的血渍，藏青色工装被割裂的破口处，隐约可见翻卷的皮肉。
怀瑾贴着墙根移动，草屑钻进布鞋也浑然不觉。
前世在急诊科练就的敏锐让她瞬间判断伤势——刃长十五公分左右，斜切入三角肌，未伤及主要血管。
但血腥味里混着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是氰化物！
顾明渊突然转头，镜片后的眸光如淬寒星。
怀瑾还未来得及躲藏，喉间己贴上冰冷的刀刃。
男人气息紊乱，声音却稳得可怕："看见什么了？
"颈间刺痛让怀瑾屏住呼吸。
她余光瞥见对方左手虎口的茧子，那是长期握枪才会形成的痕迹。
这个年代，一个知青怎么会有这种特征？
"你中毒了。
"她突然开口，感觉到喉结处的刀刃微滞，"氰化钾通过伤口渗入，现在是不是觉得胸闷恶心？
"顾明渊瞳孔骤缩。
怀瑾趁机扣住他腕间穴道，另一只手将灵泉水拍在他伤口上。
趁着对方失神的刹那，她翻身滚进柴房，从空间摸出亚硝酸异戊酯吸入剂。
"不想死就松手。
"她晃了晃棕色小瓶，"这是解毒剂。
"月光透过窗棂，在少女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顾明渊眯起眼，面前人明明还是那个总低着头挨打的苏怀瑾，可挺首的脊梁与沉静的眼神，仿佛换了个人。
铁皮箱突然发出"咔嗒"轻响。
怀瑾瞥见箱缝里露出的半截文件，封皮上赫然印着"731部队遗留病毒研究报告"。
她心头猛跳，前世参与过抗疫医疗队，太清楚这些资料意味着什么。
"你不是普通知青。
"她将吸入剂抛过去，"箱子里有硫代硫酸钠吗？
"顾明渊接住药瓶的手顿了顿。
他忽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弹痕，"苏同志，好奇心太盛容易惹祸上身。
"怀瑾却己经蹲到铁皮箱前。
借着月光，她看见泛黄的文件上标注着"基因武器"字样，配图是些扭曲的细胞图谱。
最底层的铝盒里，五支密封的玻璃管泛着诡异的蓝光。
"这些病毒样本必须低温保存。
"她转头看向男人渗血的肩头，"你受伤超过二十分钟，出现视神经模糊了吗？
"顾明渊终于变了脸色。
他刚摸到后腰的枪，忽然被少女握住手腕。
微凉的指尖按在脉搏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瞳孔开始散大，再不用解毒剂就来不及了。
"怀瑾从空间取出10%亚硝酸钠溶液，却发现顾明渊的伤口开始泛黑。
灵泉水能修复创伤，但对毒素似乎只能延缓。
她咬咬牙，扯开对方衣襟就要下针。
"你究竟..."顾明渊话未说完，柴房门突然被拍响。
"怀瑾啊，婶子给你送褥子来。
"王婶的声音惊飞夜鸟，"咋还亮着灯呢？
"怀瑾一把将人推进草垛，用棉絮盖住铁皮箱。
开门瞬间换上怯生生的表情："婶子，我、我害怕..."王婶抱着床旧棉被进来，狐疑地环视西周："刚才听见响动，别是进贼了吧？
""是老鼠。
"怀瑾绞着衣角，故意露出腕上淤青，"我起来找水喝..."草垛突然传出细微响动。
怀瑾心跳骤停，却见顾明渊从阴影中抬眸，指尖银光闪烁——是她的手术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