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盛夏的思绪。
“陆先生,您的女朋友报警,说您家中糟了偷窃……您的额头?” 他扫了一眼杂乱的室内,疑惑地对陆励城道。
陆励城摸了把额头的血迹,回头望了盛夏一眼淡淡道:“嗯,和女朋友吵架发生了一点争执。”
警察困惑:“和女朋友吵架?不是糟了强盗?”
陆励城转身走到盛夏身边,不顾她的抗拒单手搂过她。
淡漠的神情中带了点无奈,“我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打砸了家里的东西,女朋友开始以为是小偷,所以报了警。”
盛夏看着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怒意翻涌。
这个满嘴谎言的禽兽!
她想将他的手给剁下来,想对警察说这就是个***、禽兽、罪大恶极的在逃罪犯。
但她仍旧拿不出证据,更无法令他去警局配合调查。
自己以他女朋友的名义报警,反而连他强迫自己都无法说出口。
忍着被逼疯的冲动,掰开他的手。
盛夏侧了侧身,指甲深深嵌入莹白的掌心。
而警察看了室内被砸碎的台灯,翻掉的小茶几,凌乱的地毯,还有盛夏晕染的口红,以为是情侣床头打架床尾合。
便叹息地劝说:“恋人之间也要相互体谅,和睦相处,即使是情侣也不可以动手伤人,更不可以报假警。”
盛夏听着警察的调解,看着陆励城虚心受教的面孔,心中烦躁如火苗,越烧越高。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不。
还有办法,一定还有。
警察以为这是一件普通的情侣吵架,便对陆励城道:“我们需要进行简单的笔录,你签过字就可以结案了。”
陆励城取过钢笔,在纸上沙沙地书写着。
盛夏只觉自己如热锅上的蚂蚁。
而电光火石之间,她豁然开朗,觉得自己犯了傻。
为什么一定要在警局抽取他的血液才可以做检查?
看了看一脸隐忍地聆听警察教诲的陆励城,盛夏压下心中的愤恨,硬咬牙扯了个微笑重新走到他身边。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因为你在外面和有妇之夫乱搞就吃醋。”
盛夏状若亲昵地揽过他的脖颈,从裤袋里取出一方浅色手帕用力地擦拭着他的伤口。
闻言警察神色微惊。
刚刚他为这英俊的男子却有个野蛮女友而惋惜,现在看来这男人真是活该。
盛夏的话令陆励城皱眉,他抬起古铜色的大手捉住她纤细的手掌,神色沉沉。
盛夏暗自冷笑,迟早她要揭开这禽兽的真面目,如今不过收点利息。
面上却小心翼翼中带了丝不安:“难道你还在为我突然闯进卧室发疯而生气?”
“但你和堂弟……赤身裸体抱在一起,我难免怀疑你们的关系。”
警察的眼睛已经瞪得像铜铃。
果真世界是公平的,给了这个男人英俊的外貌和过人的财富,却偏偏给了他一颗不容于世的心。
陆励城看穿了盛夏刻意污蔑他的意图,不去解释。
只伸出袁臂搂了她的纤腰,将她紧紧扣在身前。
紧贴着她柔软的腰肢,沉声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
盛夏心中大怒,想狠狠一耳光乎在他***的脸上。
但此时此刻,她万不能功亏一篑。
克制地收回手,将手帕攥在掌心,缓慢而坚定地看着他漆黑的双目,“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快就知道了。”
现在,她一刻也受不了和这个男人待在同一个空间内。
狠狠地推开他,盛夏转而对警察道:“对不起,我不能相信这个渣男的解释,所以我需要冷静一下,请允许我先离去。”
警察此刻对她充满了同情,点头将笔录本递到她面前:“你看一下笔录,如果没有异议,签字后就可以走了。”
盛夏取过笔录,看着纸上陆励城伪造得天衣无缝的说辞,心中讥讽极了。
但很快,她就会揭穿他的一切,让他下半辈子在监狱度过。
签完字,便迅速离去。
直接去了地下车库,直到上了车,关上车门,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浑身微汗,趴在方向盘上微微发抖。
差一点,她就羊入虎口。
但枉费他心思如此诡诈也有疏漏的时候,到底她拿到他的血迹。
一切都值得。
取出手机迅速拨打了两个号码,一个打给在警局血液鉴定科工作的宋师兄,请他帮忙检测DNA。
一个打给廖局长,请求廖局长将当年的血迹鉴定报告发送给她。
等到两通电话打完,盛夏一踩油门,车便飞了出去。
一路飙车到了警局血液鉴定科,亲自将手帕交给宋师兄。
直到宋师兄发誓,一定亲自做检测,她才真正放松下来半倚在墙上。
此时才注意到周围人对她的指指点点。
原来她只一心想着送血液,却忘了自己还身穿一个男士的衬衣,头发凌乱,嘴唇红肿,定是被别人当成了放荡的女人。
在炎热的夏夜里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却让她有些放心。
仿佛刚刚一切恐惧不过是梦魇。
如今她还是和大家一样过着普通的日子。
只是到底夜晚并没有回家,而是定了酒店住,检测结果出来之前,她不想再与那个危险的男人住在一个单元楼。
幸而现实的忙碌可以暂且压下心中的不安焦躁。
第二天的手术又是连台,直到晚上九点多才结束。
盛夏让住院医收拾着手术室,自己换下手术服,摘下戴了一天的口罩走出无菌区。
刚要回酒店便接到了宋师兄的电话,说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
她便直接打车去了警局。
只是当她看到鉴定报告的内容,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