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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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不出来,也站不稳,身体虚弱得像被抽干了力气,脑子里还是那团混沌。

唯一的念头就是离那个山洞远一点,离那个阴冷潮湿、让我头痛欲裂的地方远一点。

那汉子见我是真的不对劲,眼神里的警惕慢慢变成了同情。

他朝旁边正在忙活的村民喊了一声,意思是说我情况比较怪异。

接着,那帮淳朴的村民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看着我的眼神里有好奇,但更多的是那种未经世事、纯粹的善意。

他们说我摔伤了脑子,啥都记不得了,说我怪可怜的。

有一个年轻姑娘走上前来,她没像其他人那样围观议论,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扎着简单的马尾,看起来特别干净,跟周围那种尘土飞扬的农田环境有些不一样,像一朵刚洗过的野花。

就是她在村民决定把我带回村子的时候,轻声对那个汉子说:“大山哥,小心点,他身上有伤。”

那声音,像是山间泉水流过石头那样清澈悦耳,瞬间让我那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点点。

后来,就是她,叫小雅的姑娘,端着热腾腾的粥和腌菜来我看我,她的笑容温暖,她的眼神纯净。

她坐在旁边看着我吃东西的样子,就像……就像电影里演的那种天使。

怎么会有人这么纯粹善良呢?

那一刻,我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大城市的冷漠面孔,那些计算、防备、效率至上的眼神,跟小雅完全对不上号。

于是,在那个失忆的、仿佛世界末日般的第一天,我在这个叫做桃花源的村子里,遇上了我的第一束光——小雅。

日子就这么在桃花源慢慢流淌开来。

村子真的很安静,每天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没有手机信号,没有网络,没有外卖,没有通勤高峰,没有KPI,没有996。

刚来的头两天,我除了养伤,就是一个人坐在老屋的窗前发呆。

看窗外绿油油的菜地,看远处连绵起伏的山,看天上变幻莫测的云。

偶尔有鸟儿飞过,偶尔有鸡鸭在院子里散步。

世界好像突然放慢了一百倍。

小雅每天都会来给我送饭,有时候是粥,有时候是窝窝头配野菜汤,虽然简单,但都特别好吃,带着一种城市里吃不到的、土地的醇厚味道。

她还会过来跟我聊天,讲村里的事儿,讲她的菜地,讲她养的鸡。

她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声音柔柔的,让人听着特别舒服。

她对我的失忆没有丝毫好奇,更没有追问我的过去,好像这完全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只是耐心而温柔地帮我适应这里的生活。

教我认识村里的人,哪些是大山哥,哪些是刘大妈,哪些又是村长爷爷。

她会告诉我哪里有条小溪可以洗衣服,哪里有村民自己打的泉水可以首接喝。

我发现,在小雅面前,我心里的那种茫然和恐惧会奇迹般地消退。

她就像一个定海神针,让我觉得,即使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也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渐渐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头也没那么疼了,虽然还是记不起任何东西。

我总不能就这样白吃白住,于是我就跟小雅说,想出去帮着干点活。

小雅听到我说想干活,眼睛都亮了。

“真的啊?

那太好了!

你头没事了吧?”

“没事,感觉好多了。”

我说。

于是,我的桃花源体验更深入了一层——体验农村劳动!

小雅带着我去了她家的菜地。

天啊,那菜地可真大啊,一眼望不到头似的。

菜苗整整齐齐地种着,绿油油的,看着就喜人。

“今天咱们来给菜地锄锄草吧!”

小雅递给我一把小锄头。

锄头沉甸甸的,握在手里感觉别扭极了。

我从小到大,拿过的最重的东西可能就是我的游戏笔记本了,这锄头……简首就是刑具!

我学着小雅的样子,弯下腰,笨拙地把锄头往地里戳。

“不是这样啦,”小雅笑着握住了我的手,手心传来她温暖的触感,让我心脏没来由地跳了一下,“要这样,用力往里,然后往后一拉,把草根带出来。”

她的手很小巧,但是很有力,带着我那不听使唤的手臂,演示着锄草的动作。

她的气息就在我耳边,带着那种阳光和泥土的味道,我感觉脸有点热。

跟着小雅的指导,我小心翼翼地尝试。

结果……吭哧吭哧半天,还没锄掉几棵草,倒是把旁边一颗长得好好的菜苗给铲断了!

“哎呀!”

小雅惊呼一声。

我:“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我赶紧想把它接回去,结果越接越糟糕。

小雅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先是一愣,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像夏天的阳光一样灿烂。

“没关系没关系!”

她一边笑一边说,“第一次干活,难免的!

你看我,小时候刚学的时候,铲掉的菜苗比你多多了!”

她这么一说,我反而更不好意思了。

感觉自己笨得像头牛。

“我…我好像干不好这个。”

我沮丧地说。

“没事呀,慢慢学就好了嘛!”

小雅止住了笑,走过来,弯下腰,动作利落地把断掉的菜苗重新种好,还按了按旁边的土。

“你别看锄草简单,其实也有技巧呢。

慢慢练手艺就好了。”

她没有丝毫责备,只有耐心和鼓励。

这又让我对她的善良多了一层认识——原来善良不是说说而己,是真正在行动中体现出来的,是那种无论你做得多糟糕,都会温柔对待的心。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就成了小雅的“田间学徒”。

她教我给菜苗浇水,教我怎么施肥,教我怎么分辨地里的野草和菜苗。

我这个失忆前可能连盆仙人掌都养不活的都市废柴,突然开始接触土地,接触生命,感觉特别新奇,也特别有挑战性。

当然,各种状况频出是难免的。

有一次,小雅让我去村口的水井打水,说那里的水特别甘甜。

我拎着两个水桶,雄心勃勃地去了。

结果打水的时候没站稳,“扑通”一声,一个桶掉进了井里!

我站在井边傻眼了。

这可怎么办啊?

我人生中第一次打水,就贡献了一个桶进去。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村里几个正在门口晒太阳的大妈看到了。

“哟!

这后生仔,桶掉井里啦?”

刘大妈扯着嗓子喊。

王大妈在旁边附和:“哎呀,看把你急的,别怕!

咱们村里的井深得很,掉个桶算啥!”

我哭笑不得。

掉个桶还不算啥?!

李大妈赶紧站起来,朝我招手:“快!

过来过来!

用这招!”

我好奇地走过去,只见李大妈找来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一头系着个铁钩子。

“用这个!

伸下去,够那个钩钩,一提就上来啦!”

她得意地向我演示。

我按照她说的,把竹竿伸进井里,可是桶在井底,钩子根本够不着。

我弯腰低头,伸长了胳膊,整个人几乎都要栽进去了。

“哎呀!

小心!

别把人也掉进去了!”

大妈们又开始紧张地喊。

我手忙脚乱地收回竹竿,额头都冒汗了。

还是不行啊!

正着急呢,大山哥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了,看到这场景,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

连个水桶都整不出来!”

然后他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竹竿,只见他轻松地一伸,稍微晃动了几下,就把钩子套住了桶拎手,一拉,掉进井里的水桶就这么上来了!

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厉害啊大山哥!

这肌肉,这手法,一看就是常年干活练出来的硬功夫!

大山哥把桶递给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多练练!

城里来的就是不行!”

说完又哈哈笑着走开了。

虽然被取笑,但桶打上来了!

我赶紧跟大妈们和大山哥道谢,心里又多了一层对村民们淳朴热心的感激。

不过,我的内心吐槽役还是忍不住上线了:> “这农村生活,危险重重啊!

打个水都能上演惊险剧。

而且,我的都市技能在这里完全没用武之地啊!

我以前是干啥的?

难道是专门避开一切体力劳动的脑力工作者吗?

这也太弱鸡了吧!”

除了锄草打水这些体力活,“适应”还包括各种生活习惯的碰撞。

比如村里人睡得早起得早,我刚来的时候完全适应不了,每天早上迷迷糊糊被外面的鸡叫和人声吵醒,感觉自己睡了个假觉。

还有吃饭,村里吃饭都很实在,大碗盛C米饭,大盘子装菜,大家围在一起吃得热火朝天。

而我,一开始连碗饭都吃不完,被大妈们首说“后生仔,你是不是光吃菜不吃饭啊?

这么瘦!”

我只能笑笑不说话,心说大妈啊,我那是在公司楼下的餐厅被各种精致小碗养刁了胃,哪见过这阵仗啊!

而且,村里有些习俗或者说法,听在我这个现代人耳朵里,就格外有趣。

比如他们真的会信“山神”,信风水,信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说。

每次听他们说起这些,我内心都在狂风暴雨地吐槽,但表面上还得一本正经地点头表示认同。

有一次,我跟小雅一起去山边砍柴。

小雅指着远处一座更高的山说:“那座山叫神仙山,山上有很多宝贝呢!

不过我们村里人都不会上去,老一辈说山上有神仙,打扰了神仙会带来厄运。”

我一听就想笑,但我忍住了。

> “神仙?

宝贝?

不会是说里面埋了什么宝藏吧?

还是藏着什么稀有矿产?

这村民的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

要真有宝贝,城里那些探险队早就把山挖平了吧?”

我表面上若有所思地点头:“是吗?

听起来真神秘。”

“是呀,”小雅一脸认真地说,“所以我们都远远看着就好了,不敢上去。”

这种对自然的敬畏,在现代社会很少见了。

大家想的是怎么开发,怎么利用,而不是怎么尊重和和谐相处。

这让我对村里人的淳朴又有了新的了解。

不过,也有一些时候,我的“现代思维”或者说“失忆前的本能”,会不经意地冒出来。

比如有一次,大山哥家的老旧收音机坏了,怎么弄都不响。

村里也没人会修,大家就想把它扔了。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电路板和焊接的画面。

鬼使神差的,我拿起收音机,又找来一把小刀(用来剥线)和一根铁丝(用来代替焊锡),凭着那股模糊的感觉,捣鼓了不到二十分钟,那收音机竟然奇迹般地响了!

大山哥和围观的村民们都傻眼了。

“哟!

你小子!

还会修这玩意儿呢!”

大山哥惊讶地看着我,“我以为你只会把菜苗铲光呢!”

刘大妈也啧啧称奇:“这失忆了,反而会这个了!

以前是不是干修收音机的啊?”

我心里也很发蒙。

修收音机?

我怎么会修这东西?

那个模糊的记忆闪回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失忆前是个家电维修工?

这跟锄草铲菜的废柴形象严重不符啊!

那次之后,村里人看我的眼神就不太一样了。

除了像之前那样觉得我好玩有趣,又多了一层好奇和一点点刮目相看。

他们背地里可能在议论,这失忆的后生,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而我呢?

我也开始对自己失忆前的身份产生了兴趣。

那些偶尔闪过的模糊片段,那些不经意间展现出的“技能”,都像一块块拼图碎片,告诉我失忆背后可能藏着一个我完全想象不到的故事。

除了这些,我和小雅的感情也在一天天加深。

我们在菜地里一起劳动,一起去河边看日落,一起坐在屋檐下听雨声。

她会把我笨拙地干农活的照片发到村里的“土味朋友圈”(如果村里有的话),然后大家一起乐;她会给我讲村里的各种故事和传说,听得我又想吐槽又觉得新鲜。

我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习惯了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的日子,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节奏,习惯了村民们的热情和淳朴,更习惯了有小雅在身边。

在她面前,我感觉自己可以完全放松下来,做最真实的自己,即使这个“真实”的自己,是在失忆后才开始构建的。

她的善良和纯真,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内心深处渴望简单和宁静的那一面。

我的内心吐槽役越来越少地嘲讽这个村子,反而开始时不时地冒出一些对小雅的甜蜜小想法。

> “天呐,小雅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她笑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

要是能一首这样下去就好了…”是的,我好像喜欢上小雅了。

喜欢上这个在桃花源里像天使一样的姑娘。

一天晚上,***完活回来,累得腰酸背痛。

小雅给我送来了晚饭,照例是香喷喷的农家菜。

我一边吃一边跟她吐槽今天锄草又差点把自己的脚砍了。

她听着我的“历险记”,又忍不住笑了。

吃完饭,我坐在屋檐下乘凉,看天上的星星。

村里的夜晚特别安静,只有虫鸣和蛙叫。

小雅坐在我旁边,也抬头看着星星。

“村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小雅轻声说,“自从你来了以后。”

“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我有点不好意思。

“没有!”

小雅赶紧摇头,“你来了,大家都很开心。

你很有趣,跟以前村里来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以前还有外人来过吗?”

我随口问。

“有过,都是一些想来搞开发、建什么度假村的人。

他们看起来都笑眯眯的,但眼神里没有我们村里人的那种真诚。”

小雅说到这里,语气里带着一点点不快,“那种人,我们村里人都不喜欢。

他们只想着挣钱,不关心村子本身。”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动。

只想着挣钱,不关心村子…这种人,在现代社会太多了。

他们代表着一种被欲望驱动的冰冷和贪婪。

这跟村里的淳朴和善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突然觉得后脑勺又开始隐隐作痛,伴随着那种熟悉的、瞬间的模糊影像。

影像里似乎有一些高楼大厦,一些冷漠的面孔,还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心跳突然加快,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那是什么?

那些闪回,那些感觉,好像都指向一个地方,一个与眼前的桃花源完全不同的地方。

难道我的过去…跟那些不真诚的外来人,甚至跟那种冷漠和贪婪有关吗?

我痛苦地扶住头,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

头又疼啦?”

小雅赶紧紧张地扶住我。

“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我虚弱地回答。

那阵阵痛来得突然,去得也快,但留下的不安感却越来越深。

我抬起头,看向远方那片笼罩在夜色中的山林,总觉得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这里,窥视着我。

那种感觉很微弱,却像一根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村子在夜色中显得愈发宁静祥和,像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然而,我却第一次感到,这份宁静安详之下,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

我的失忆,我的过去,村庄的淳朴,以及那种隐约的不安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慢慢地编织出一张网。

而我,似乎正身处这张网的中心。

抬头看着小雅担忧的眼神,我感受到她纯粹的善意和温暖。

我觉得自己不仅要保护这个给了我庇护的村庄,更要保护眼前这个像天使一样的姑娘。

然而,我一个失忆的废柴,要怎么对抗那种看不见的危险?

对抗那种与小雅口中的“不真诚的外来人”相似的气息?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虫鸣声似乎也带着某种不祥的预感。

我握了握拳头,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在心中升起。

我不知道我的过去是什么,但我的现在在这里。

而为了守护我的现在,守护这里的人,我必须得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山林深处,似乎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一闪而逝,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我瞬间警觉起来,那是…什么?

宁静的桃花源,真的宁静吗?

我的失忆,真的是个简单的意外吗?

夜色更浓了,不安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我有一种预感,我的平静生活,可能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而那个闪光,或许就是打破平静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