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槌第三次落下时,我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
玻璃展柜里的翡翠扳指在射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台下藏家们的窃窃私语像细密的蛛网缠上脖颈。
这是父亲去世后我接手的首场拍卖会,偏偏在压轴拍品上出了纰漏。
"林小姐,您确定这是明永乐年间的物件?
"前排穿唐装的老者扶了扶金丝眼镜,"这包浆......"我强撑着得体微笑,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鉴定证书分明盖着林氏典当行的钢印,可当那抹不自然的翠色掠过眼底时,连我自己都开始动摇。
父亲生前最得意的门生突然请假,临时顶替的助手又出了纰漏,所有巧合都透着蹊跷。
"不如让我看看?
"低沉的男声破开凝滞的空气。
深灰色西装袖口掠过鎏金山茶花袖扣,在聚光灯下折出细碎金光。
我呼吸一窒——那枚袖扣,和父亲临终前攥在手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男人信步上台时带起清冽的雪松香,修长手指抚过展柜边缘的刹那,我注意到他尾指有道陈年疤痕。
他俯身端详翡翠的眼神像在鉴赏易碎的艺术品,睫毛在冷白肤色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缅甸硬玉,酸蚀处理。
"他直起身时,袖扣擦过我颤抖的手背,"不过仿得很妙,至少骗过了三位专家。
"拍卖厅哗然声中,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男人转身时,我瞥见他西装内袋露出的半张烫金请柬——正是三天后周家老宅私密拍卖会的邀请函。
那个传闻中深居简出的周家继承人,此刻正用指节轻叩展台:"五百万,这个教训我买了。
"---2**梅雨季的潮气渗进青砖缝时,我又见到了那枚山茶花袖扣。
周家老宅的回廊九曲十八折,周砚白靠在紫檀木多宝阁前,正在把玩一只破碎的珐琅怀表。
雨水顺着他的银丝镜框滑落,在锁骨处洇出深色痕迹。
"林小姐比鉴定书上的照片更..."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眸光流转,"更会摔门。
"我想起三天前在典当行,自己如何当着全体员工的面把支票甩在这位救命恩人脸上。
此刻他腕间的沉香珠串缠着绷带——那日我摔门时夹伤了他的手。
"明代鎏金掐丝香炉,战火里缺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