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灾

仙路天途 跳跳虫 2024-11-25 08:4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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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松国,竹川城,梅溪镇下面一个名为青溪村的小村庄。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声音从村口的空地上传来,声音回荡在村庄周围的石壁上,显得那么的燥热!

这里是一片空地,旁边长着几棵松树,但此时虽然是盛夏,可松树的叶子却显得稀稀落落,本应该是抗寒傲雪的苍松,常年泛青的枝叶,也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此时,几个孩童光着膀子聚在一起打陀螺,一个个满嘴互喷。

“太菜了,再练练去吧!”

“还没完,能干翻你!”

“还是我的厉害,你们几个在我这,都不算盆菜!”

“下次拿来我的威猛型陀螺,让你们没地方哭!”

温度很高,空气显得非常燥热,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像是没有吃饱饭似的。

几个半大小子,一个个浑身流着汗,白皙的皮肤隐约透着黑色,生活条件有限,没人会注意保养,这群小孩子,长大后也将会像他们的长辈一样,被生活不断地打磨,浑身透着黝黑。

年轻人有活力,一边耍着陀螺,一边吵吵闹闹,谁也不让着谁,谁也不服谁。

“李三,吃饭啦!”

一阵嘹亮的喊声,透着一股子怒气,从村西头穿透整个村庄,来到了村东头这群孩子这里,飘进了一个正在玩耍的孩子的耳朵里。

“知道了,别慌,等会儿!”

听到家里人喊,一个光着膀子的小孩子,来不及擦一下身上的汗,吸溜着鼻涕从空地来到了村东头的街道口,望着村西头就吼了一嗓子。

还没等家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个名叫李三的孩子,稍微愣了一下,嘴里喊着“下午再玩”,就飞快地往西头的家里面跑去。

李三不是害怕被父母责骂,而是害怕父亲不给他磨石球,这样自己梦想的超威猛陀螺,就可能彻底泡汤了。

“爹,我的大石球磨好了没?

一定要比李现的更大一点才行。”

“小兔崽子,整天不学好,净跑着玩,要个屁的石球,赶紧吃饭。”

一个身材魁梧,面庞黝黑,同样光着膀子的壮年汉子用力拉了李三一把,将李三按在了凳子上。

此时,简易的木桌上放着两个馒头,还有两盘野菜。

壮年汉子叹了口气,也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孩儿他娘,别忙了,赶紧来吃饭。”

“哎”了一声,李三的母亲从屋里面走了出来,粗布麻衣,青丝零散,透着更深的老态。

父母年纪并不大,也只有20多岁,但因为繁重的活计,让父母年纪轻轻就显得老了不少,当然,村里面的大人,也都是这样。

李三虽然小,活泼顽皮,甚至说是顽劣,可对于这些,他还是懂一点的,毕竟自己也7岁了。

尤其是今天,平时还欢声笑语的家庭,显得很是沉闷。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李三皱起了眉头,怎么饭菜少了?

“娘,这些饭咱几个吃不饱呀,你干嘛不多做点?”

李三虽然小,但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逐渐增加的他,一口气吃两个馒头才能吃饱,桌子上就俩馒头,自己吃完,父母吃什么?

在平时,桌子上都是放着三个馒头的,但李三,也从没有真正吃饱过。

但他没有告诉爹娘,嘴里面说是说,但李三也知道心疼爹娘,毕竟普通人想要吃饱饭,难如登天,不能让父母太为难。

听到李三这话,母亲有些不自在,更多的是心疼,哪有孩子不疼儿女的呢?

用手撩了撩散乱的头发,母亲拍了拍李三的头,“明天多做一些,让你吃个够。”

“够个屁,都快断粮了,能活着就不错了,剩下的粮食,要省着吃。”

李三的父亲心里有火气,再加上他本就大大咧咧的一个人,此时根本就顾不上孩子和老婆的感受,一张嘴就骂骂咧咧。

“吃完饭,你去再挖些野菜,家里的青菜什么的,也多备一些,腌起来。

你跟我到屋里干活,把粮食放好。”

抬起手抓住一个馒头,掰下一半,将另一半递给了李三的母亲,李三的父亲对着李三的母亲和李三抬了抬下巴,算是打了两个招呼。

李三没有犹豫,迅速地拿起了剩下的一个馒头,夹起一口野菜就往嘴里塞。

人小肚子大,李三此刻饿得不行。

看着手里的馒头,李三的母亲又掰下了一半放在了竹盘里,接着又是一声叹息。

“他爹,用得着这么慌张吗?

家里的粮食不够吃吗?

我看应该够今年吃的呀。

你这是怎么了,有啥事儿别总是憋着。”

放下筷子,腾出右手,往身上一擦,狠狠地将手上的汗水甩在了地上。

李三的父亲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骂了一声“真他娘的热”。

“不是给你说了吗?

你还问个啥?”

“你说的不清不楚,听了云里雾里的,没听明白。”

李三的母亲也有些火气。

“真烦人!”

嘟囔了一声,李三的父亲端起菜汤猛喝了一口,详细地说了起来。

李三年龄虽然小,可自己父亲说的话,他却是听明白了。

尤其是,他更明白了,以后自己更吃不饱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天灾。

所谓的天灾,就是干旱。

从父亲嘴里,李三知道了,外面发生了干旱,很旱。

对于父亲说的地上到处都是大口子,李三没什么概念,但他也知道,没有水,地就会裂口子。

现在的外面,因为缺少雨水,外面遍地庄稼枯死,河流干涸,树木也都没有叶子和树皮,原本应该绿意盎然,鸟语花香的夏天,现在成了蒸笼,成了绝望的季节。

李三也抬起小脑袋望了望天空的太阳,光线很刺眼,李三也感觉更热了。

听父亲说,外面一干旱,竟然又起了兵灾,到处都是乱民,原本平静的世道,也开始遍地土匪了。

有不少流民逐渐聚拢,扯起了大旗,开始造反了。

朝廷的兵,也到处都是。

更可怕的是,到处都是兵,到处都是匪,到处都是义军,匪杀人,义军也杀人,至于官兵,也不例外。

混乱的年代,人命如草芥。

好在,梅溪镇的青溪村,既偏远又靠山,河里还有水,庄稼也有收成,并没有感受到外界的冲击。

父亲一番话,听在李三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没太多感受,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没那么多愁善感,没那么懂事儿。

可李三的母亲却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脸上的阴云更多了。

匆匆吃过饭,母亲就拿了个大号的箩筐去远处挖野菜,李三则跟在父亲后面,来到屋里面挖了个大洞,留下一袋粮食,剩下的几袋则放进了坑洞里,然后掩埋好。

“记住地方,别告诉别人。”

干完活,父亲脸色一沉,声音压低,沉沉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哦”了一声,李三默默跟在父亲后面,也走出了屋子。

虽然不明白事情有多严重,但李三却知道,那是一家人的命根子,打死他,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干完活,李三看着父亲开始磨石球,心里很高兴。

他想到了什么,就随手在地上捡起了一根小树枝,一路“哒哒哒”地跑出了院门,向着自己母亲挖野菜的地方跑去。

父亲抬起头,看了一眼儿子,眼睛眨了眨,又抬头看看天空,往院子里的大松树下挪了挪。

此后的几天,村里依然平静。

但父母却变得更忙碌了,李三除了时不时地帮着父母干些活,就是和小伙伴们一起比赛陀螺。

父亲己经为他磨成了一个大石球,又用松木刻了个陀螺,终于为李三做了个超级威猛的大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