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积水里碎成点点磷火,便利店"欢迎光临"的电子音每隔五分钟就要颤抖一次,像是被雨水泡坏了嗓子。
林砚坐在最角落的卡座,塑料椅腿随着他调整坐姿发出刺耳的***。
面前18元的茄汁猪排饭早已凉透,凝结的油脂在惨白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他机械地将米饭送入口中,喉结艰难地滚动。
三个月未修剪的刘海刺着眼角,在颧骨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卫衣袖口磨出的线头随着动作轻晃,像极了三年前车祸现场警戒线上飘摇的塑料条。
那时他蜷缩在警车后座,看着法医将沾血的速写本装进证物袋——那是母亲准备参加画展的作品,最后一页还留着父亲用红笔圈出的日期。
手机突兀地“叮咚”一声,打破了他短暂的沉默。
手机在第三次震动时终于被接起,房东沙哑的嗓音混着麻将碰撞声传来:"小林啊,不是王叔不通融......"玻璃窗上的雨痕忽然扭曲成急救车顶灯的蓝光,林砚猛地攥紧筷子,直到竹制纤维刺进掌心。
挂断电话时,锁屏壁纸上的全家福正好被电量不足的提示框挡住笑脸。
挂断房东电话后,林砚把脸埋进掌心。
便利店的空调出风口正对着后颈吹,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这种熟悉的寒意让他想起三年前在太平间签字时的触感——不锈钢台面贴着肘关节,冷气顺着脊椎往上爬,圆珠笔在死亡证明上打滑三次才签完名字。
此刻他盯着便当盒里凝结的猪排,突然看清油花分布竟与当年车窗裂纹惊人相似。
他的脑海中猝不及防地闪过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同样是这样的暴雨倾盆,马路上车辆横七竖八,父母的车被撞得扭曲变形,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蔓延开来,洇红了地面。
收银台方向传来关东煮的香气,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小砚要记住,真正的艺术就像这白萝卜,历经熬煮依然保持清甜......"林砚慌忙捂住嘴,却仍有哽咽从指缝溢出。
三年来他试过所有抗抑郁药物,却治不好这对产生幻听的耳朵。
林砚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继续吃着那早已没了滋味的便当。
他想起自己这三年来,靠着制作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