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阳的牛皮笔记本在泥水中浮沉,泛黄纸页上潦草写着:“它们不是萤火虫...那些光在吃人...”---陈撼山蹲在青石板上,指尖摩挲着罗盘边缘的铜锈。
三只山蚂蟥正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他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五十米处的断崖。
“天星移位,地脉倒悬。”
他抓起把红土在鼻尖轻嗅,“这土里混着人油味。”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声,陈撼山反手甩出三枚铜钱。
叮叮叮三声脆响,铜钱深深嵌入桦树树干,惊起数只黑颈蓝尾的怪鸟。
“好俊的听风辨位。”
粗粝男声从树后传来,“陈家小子,你爹当年可没这般本事。”
陈撼山瞳孔骤缩。
二十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提起父亲。
他缓缓转身,看见个满脸刀疤的独眼汉子,腰间缠着条乌黑发亮的铁链。
“罗九指?”
陈撼山摸向腰间短刀,“二十年前你和我父亲...”“老子要是害他的,现在就该掏出你的心肝下酒!”
独眼汉子突然暴起,铁链如毒蛇般卷来。
陈撼山刚要闪躲,耳畔突然响起尖锐破空声——咻!
一支白羽箭擦着罗九指耳垂钉入树干,箭尾缠着串青黑色兽牙。
巴图尔从密林深处走出,牛角刀在掌心转出寒光:“山神不喜见血。”
三人对峙间,远处忽然传来女子惊呼。
白晓蝶跌跌撞撞冲出灌木丛,白大褂上沾满荧光绿黏液,身后追着团幽蓝光雾。
“快跑!”
她怀里紧抱着半截人骨标本,“这些萤火虫在啃食骨髓!”
陈撼山挨近白晓蝶的瞬间,嗅到她发间的苦杏仁味——那是氰化物残留的气息。
这个发现让他后颈发凉,但此刻翻涌的幽蓝光潮己不容细想。
“闭气!”
巴图尔突然暴喝,牛角刀划破掌心。
鲜血洒在箭簇瞬间,这个哈尼族汉子竟对着虫群张开双臂:“阿波阿匹(祖灵)!”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荧光虫群在血雾前骤停,蓝光忽明忽暗似在挣扎。
陈撼山瞥见虫腹浮现出微型人脸,那些扭曲的五官竟与白晓蝶怀中的人骨有七分相似。
“操!
这他妈是痋术!”
罗九指的铁链突然暴起,缠住陈撼山脚踝将他拽离地面,“小子看脚下!”
陈撼山方才所站的红土地轰然塌陷,露出个首径三米的青铜井口。
井壁镌刻着衔尾蛇纹,二十具现代装束的干尸呈放射状排列,每具尸体天灵盖都插着支青铜卦签。
“八门金锁阵...”陈撼山倒吸冷气,“死门在坤位,这是拿活人当阵眼的邪术!
"白晓蝶突然举起人骨标本,月光下骨骼表面泛起磷火:“你们看!
这些蚀刻痕是虫卵孵化道,现代技术根本做不到这种...”她的话被尖锐嗡鸣打断。
停滞的虫群突然分裂重组,蓝光凝聚成三丈高的妇人轮廓。
巴图尔连退三步,长弓坠地:“阿妈说过的...萤娘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