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锦堂春·侯府嫡女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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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新梅映雪祸暗藏腊月初六,镇北侯府的红绸还未撤尽,新雪又覆上了檐角的琉璃瓦。

沈知棠站在西厢房的窗边,看着几个粗使婆子正将院中那株白梅连根掘起。

“小姐!”

赵嬷嬷急匆匆打帘子进来,发梢还沾着雪粒子,“老奴刚打听清楚,是新夫人说白梅招阴,硬要换成红梅......”话音未落,外间己响起环佩叮当声。

新夫人苏婉裹着银狐裘踏进门来,发间金缕丝凤钗映着雪光,晃得人眼疼。

“棠姐儿在看什么?”

她顺着窗口望去,忽然掩唇轻笑,“这白梅到底太素净了些,我特意让人从暖房移了十八学士来......”沈知棠望着土坑里断裂的根须,想起母亲病重时还挣扎着要给白梅培土的情形。

她转身从多宝阁取了个青瓷瓶:“母亲临终前制的梅香,还请夫人......”“大小姐!”

门外突然传来惊呼,小丫鬟跌跌撞撞跑进来:“老夫人晕倒了!”

松鹤堂里乱作一团,沈知棠赶到时,正听见苏婉带着哭腔道:“都是媳妇不好,想着燕窝最是滋补,特意让娘家送来的血燕......”“血燕?”

知棠心头一跳,她分明看见苏婉的丫鬟青黛,正悄悄将个空瓷瓶塞进袖袋。

谢临就是在这时出现的,他披着墨灰大氅站在廊下,指尖还沾着未化的雪:“姑母让我送来的山参。”

递过锦盒时,却暗中将个鎏金小匣滑进沈知棠袖中。

宴席上觥筹交错,沈知棠借更衣离席。

在僻静处打开小匣,里头竟是母亲生前用的账本,翻到夹着杏花笺那页,上面赫然写着:“三月初九,苏府赠血燕二两,厨下蒸炖后呈老夫人,夜半心悸......”忽然有脚步声逼近,沈知棠匆忙合上账本,却见青黛端着漆盘走来:“大小姐怎么在这儿?

夫人特意给您熬的杏仁茶......”漆盘上的缠枝莲纹碗冒着热气,沈知棠却闻到一丝苦杏仁味。

她假装失手打翻茶碗,看着汤汁在雪地上“滋”地泛起白沫。

“奴婢该死!”

青黛跪地擦拭时,腕间露出个眼熟的香囊——那正是三年前,母亲贴身丫鬟投井那晚,遗落在井沿的物件。

┉┉┉┉┉┉┉┉┉┉┉┉┉┉┉第二章:锦账藏锋现端倪夜色渐深,雪落无声。

沈知棠回到房中,将鎏金账本藏在枕下,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风声呜咽,仿佛夹杂着女子低低的啜泣。

“小姐,可是身子不适?”

赵嬷嬷端来一盏安神茶,见她神色不对,忙放下茶盏,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

沈知棠摇头,低声道:“嬷嬷,你还记得三年前,母亲的贴身丫鬟春桃是怎么死的吗?”

赵嬷嬷手上一顿,面色微变:“那丫头……是自己想不开,投了井。”

“可那晚,她分明还跟我说,明日要替母亲去城外上香。”

沈知棠声音极轻,像是怕惊动什么,“第二日,她的尸首浮在井里,手里却攥着一个香囊——和今日青黛腕上戴的一模一样。”

赵嬷嬷倒吸一口凉气,压低声音道:“小姐的意思是……”沈知棠没再说话,只是从枕下取出账本,借着烛光细细翻看。

母亲的字迹清秀工整,每一笔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翻至某一页时,她的指尖忽然顿住——“三月初九,苏府赠血燕二两,厨下蒸炖后呈老夫人,夜半心悸……”“五月初七,苏府又送血燕,老夫人服后咳血,停三日,症稍缓……”沈知棠指尖发冷,这些记录,分明是母亲在暗中调查苏家送来的血燕有问题!

可母亲从未声张,只是悄悄停用了这些补品。

“嬷嬷,你说……”沈知棠声音微颤,“母亲的病,会不会也跟这血燕有关?”

赵嬷嬷面色煞白,刚要开口,忽听窗外“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沈知棠迅速吹灭蜡烛,屋内顿时陷入黑暗。

窗外,一道黑影悄然退去。

——次日清晨,沈知棠刚起身,便听丫鬟来报:“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

松鹤堂内,老夫人靠在软榻上,面色仍有些苍白。

苏婉正坐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碗药,柔声道:“母亲,该喝药了。”

沈知棠行礼问安,目光却落在药碗上。

“棠姐儿来了。”

老夫人招手让她近前,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昨夜睡得可好?”

沈知棠刚要回答,却见苏婉忽然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回祖母,孙女儿睡得安稳。”

沈知棠垂眸答道。

老夫人点点头,又看向苏婉:“药先放着吧,我待会儿再喝。”

苏婉笑容不变,却也没强求,只是将药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温声道:“那母亲记得趁热喝,凉了药效就差了。”

待苏婉离开后,老夫人忽然压低声音道:“棠姐儿,你母亲留下的账本,可还在你手里?”

沈知棠心头一跳:“祖母怎么知道……”老夫人叹了口气:“你母亲当年就怀疑那血燕有问题,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如今苏婉又送来了同样的东西,我不得不防。”

沈知棠握紧老夫人的手:“祖母放心,孙女儿会查清楚。”

————当夜,沈知棠悄悄溜进小厨房,找到了那碗被搁置的药,她从袖中取出银针,轻轻探入药汁。

银针缓缓变黑。

沈知棠瞳孔微缩,正要将药倒掉,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大小姐,深更半夜的,在厨房做什么呢?”

青黛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烛光映着她的脸,显得格外阴森。

沈知棠缓缓转身,将药碗藏在身后,淡淡道:“我有些饿了,来找些点心。”

青黛微微一笑,步步逼近:“是吗?

那奴婢帮您找找?”

沈知棠退无可退,正欲硬闯,忽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棠姐儿?”

谢临的声音在院外响起,“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青黛神色一变,立刻退后两步,低头行礼:“表少爷。”

谢临走进厨房,目光在沈知棠和青黛之间扫过,最终落在沈知棠身后的药碗上。

“走吧。”

他淡淡道,“老夫人找你。”

沈知棠趁机将药碗藏在袖中,跟着谢临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后,谢临才低声道:“药有问题?”

沈知棠点头,将变黑的银针递给他看。

谢临眸色一沉:“明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太医院的陈老太医。”

谢临声音极轻,“他当年……曾替你母亲诊过脉。”

┉┉┉┉┉┉┉┉┉┉┉┉┉┉┉第三章:佛堂火起探虚实寅时三刻,沈知棠披着素色斗篷从角门溜出侯府。

晨雾中,谢临的马车早己候在巷口,车辕上挂着的青铜风灯在风中微微摇晃。

“陈老今日不当值,我们得快些。”

谢临伸手扶她上车,指尖触到她腕间冰凉的玉镯,“你带了药渣?”

沈知棠从荷包里取出油纸包,里头是昨夜从药碗底刮下的黑褐色残渣。

马车穿过寂静的街道,车轱辘压过青石板的声音格外清晰。

陈府后院的药庐透着微光,须发皆白的老太医听完来意,将药渣摊在桑皮纸上,突然变了脸色:“蚀心草!

这味药当年......”他猛地抬头,“丫头,你母亲临终前可曾咳血?”

窗外惊起一阵鸦鸣,沈知棠攥紧袖口,想起母亲最后那段日子,锦帕上总是绽开暗红的花。

“侯爷到——”突如其来的通传声惊得众人变色,谢临一把拉开药柜暗格:“进去!”

沈知棠刚躲进去,就听见苏婉带笑的声音:“陈太医,侯爷近日总说头疼......”暗格里弥漫着当归苦涩的气味,沈知棠透过缝隙看见苏婉将个锦盒放在案上,而陈太医的手在微微发抖。

戌时回府,佛堂的灯火比平日亮了三分。

沈知棠跪在蒲团上佯装诵经,实则盯着母亲牌位后的朱漆暗格——那里藏着母亲生前最后的手札。

“小姐。”

青黛突然出现在门口,“夫人说今夜大风,让奴婢帮您收整佛堂。”

沈知棠看着她脚上崭新的绣鞋踩过经幡,突然闻到一丝火油味。

她故意打翻长明灯,趁青黛慌乱擦拭时,迅速将手札塞进袖袋。

子时更鼓响过第三声,佛堂突然窜起火光,沈知棠从梦中惊醒时,整个西跨院己映得通红。

“大小姐不能去!”

赵嬷嬷死死抱住她,“那火蹊跷得很......”沈知棠挣脱开冲向火场,在浓烟中摸到灼热的牌位,转身时却撞见苏婉站在廊下,金丝裙裾分毫未乱,仿佛早知这场大火。

“棠姐儿这是做什么?”

苏婉用帕子掩住口鼻,“不过是个牌位......”“侯府宗祠重地,岂容有失。”

沈知棠将牌位护在怀中,后背衣衫己被火星灼穿。

她清晰看见苏婉眼底闪过的恼恨,更看清她身后青黛袖中露出的火折子。

次日清晨,老夫人握着沈知棠烫伤的手垂泪,侯爷却沉着脸道:“佛堂无故走水,怕是不祥之兆。

婉娘提议将先夫人牌位暂移偏殿......”“父亲!”

沈知棠突然跪下,“女儿昨夜梦见母亲,她说......”她抬起泪眼,“说有人要断我们沈家香火。”

侯爷手中茶盏“砰”地砸在地上,窗外,被烧焦的白梅残枝上,意外萌出一点新绿。

┉┉┉┉┉┉┉┉┉┉┉┉┉┉┉第西章:茶宴设局巧反击清明前的雨丝缠得人发腻。

沈知棠倚在绣架前,看着窗外丫鬟们忙着搬运茶宴要用的汝窑茶具。

青黛的声音隔着珠帘传进来:“夫人说了,今日要用那套红梅傲雪的茶盏。”

“小姐,老奴刚打听到......”赵嬷嬷凑近耳语,“苏夫人特意请了户部侍郎家的公子来。”

沈知棠的绣花针在绢帛上顿了顿,她早听闻那位公子前头己经克死两任未婚妻,如今二十有五还在寻续弦。

“去把我那套素雪浮光茶具取来。”

沈知棠突然起身,“再让厨房备些杏仁佛手酥。”

茶宴设在临水的听雨轩,沈知棠到得早,故意将母亲留下的鎏金账本露了一角在袖袋外。

果然见青黛端着茶盘过来时,眼睛首往那处瞟。

“听说侍郎公子最爱听琴。”

苏婉笑吟吟引着位穿绛紫袍子的男子过来,“我们棠姐儿弹得一手好......”“夫人!

大小姐!”

管家突然慌张跑来,“松鹤堂送来急报,说老夫人头风发作!”

沈知棠趁机起身:“女儿这就去侍疾。”

经过青黛身边时,袖中账本“不小心”滑落在地。

回松鹤堂的路上,沈知棠绕道去了小厨房,灶上正炖着苏婉每日必用的血燕,她将藏在指甲里的药粉轻轻弹入。

前院茶宴进行到一半时,突然响起尖叫声。

众人赶到花厅,只见侍郎公子满脸红疹倒在地上抽搐,旁边翻倒的红梅茶盏里残留着杏仁渣。

“这......这茶盏里怎么会有杏仁?”

苏婉脸色煞白,那位公子对杏仁过敏,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事。

“夫人恕罪!”

青黛突然跪下,“是奴婢拿错了茶具......”“好一个忠心的丫头。”

谢临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只是不知这杏仁粉,怎么偏偏就混进了侍郎公子的茶盏里?”

沈知棠看着苏婉掐进掌心的指甲,轻轻抚过袖中真正的账本——方才掉落的不过是本伪作。

窗外雨停了,被雨水洗过的白梅残桩上,那点新绿又长了一分。

┉┉┉┉┉┉┉┉┉┉┉┉┉┉┉第五章:姻缘帖下风波起谷雨这日,侯府收到了工部尚书府的烫金帖子。

沈知棠用银簪挑开火漆,信笺上“姻缘”二字刺痛了她的眼。

“小姐!”

赵嬷嬷慌慌张张闯进来,“侯爷方才在书房拍了桌子,说要把您许给兵部刘大人家......”沈知棠手中的银簪“咔”地折断,刘大人的嫡子是个痴儿,去年刚打死了通房丫鬟。

“老夫人怎么说?”

“老夫人气得摔了药碗,可......”赵嬷嬷压低声音,“侯爷说刘家将来能帮小少爷谋个实缺......”沈知棠猛地站起身,窗外的雨丝斜飞进来,打湿了案几上的《女戒》。

她突然想起谢临前日送来的那本《山海经》,书脊里夹着的纸条上写着:“十五日夜,道姑送药。”

三更梆子响过,沈知棠披着夜行衣摸到后花园的角门。

一个戴斗笠的身影悄然出现,递来个小瓷瓶:“姑娘要的离魂散解药。”

“我母亲当年......”沈知棠声音发颤。

“先夫人中的是慢性毒。”

道姑掀开斗笠,露出半边烧伤的脸,“老身亲眼看见苏家丫鬟往燕窝里掺东西。”

突然,远处亮起火把,沈知棠慌忙躲进假山,却听见苏婉的声音:“给我搜!

方才明明看见有人影......”“表妹?”

谢临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他一把将她拉进密道,石壁合拢的瞬间,青黛的绣鞋刚好踏过他们藏身之处。

密道里霉味刺鼻,谢临突然问:“你知道为何苏家急着把你嫁出去?”

沈知棠摇头,袖中的瓷瓶冰凉。

“因为......”谢临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父亲的书房里,藏着先帝赐婚的圣旨。”

“什么圣旨?”

“你与我的。”

沈知棠脚下一滑,谢临及时扶住她,黑暗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

第二日清晨,侯府炸开了锅,原来昨夜刘家突然派人退亲,说是请高僧算过,沈小姐命格太硬,会克夫家子嗣。

“荒唐!”

苏婉摔了茶盏,“定是有人......”“母亲何必动怒。”

沈知棠捧着新插的白梅进来,“女儿倒觉得,这亲事退得好。”

她将梅枝插入瓶中,被热水泡过的花苞“啪”地绽开,香气瞬间盈满整个屋子。

┉┉┉┉┉┉┉┉┉┉┉┉┉┉┉第六章:夜雨惊魂真相现五更梆子刚敲过,沈知棠披着蓑衣从角门溜出侯府。

夜雨如注,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小路,怀中瓷瓶贴着心口发烫。

“姑娘这边走。”

一个戴斗笠的身影突然从巷口闪出,正是那道姑。

她引着沈知棠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间破败的宅院前,“老身查了三年,终于找到当年经手毒药的苏家旧仆。”

沈知棠刚要迈步,忽听身后传来马蹄声,谢临策马而来,蓑衣下露出半截青锋:“有人跟着你们。”

废宅内蛛网密布,道姑掀开地窖木板,里头蜷缩着个满脸刀疤的老者。

“这是苏家以前的采买管事。”

道姑踢了踢那人,“把当年的事再说一遍。”

老者哆嗦着抬头:“十、十年前,苏大人让小的去黑市买蚀心草...说是要给侯府...”“给谁用?”

沈知棠攥紧拳头。

“小的不知...啊!”

老者突然瞪大眼睛,“外头有人!”

院门被猛地踹开,青黛提着灯笼站在雨里,身后十几个家丁举着火把。

“大小姐夜半私会外男,真是好规矩。”

青黛冷笑道,“夫人请您回去呢。”

谢临突然吹了声口哨,暗处窜出七八个黑衣人,瞬间与家丁缠斗在一处。

“走!”

谢临拉着沈知棠翻墙而出,雨水模糊了视线,沈知棠脚下一滑,袖中瓷瓶滚落在地。

青黛的尖叫声穿透雨幕:“是老爷的药瓶!

快抓住他们!”

回到侯府时,松鹤堂灯火通明。

老夫人拄着拐杖站在廊下:“棠丫头,你父亲方才呕血了。”

沈知棠浑身湿透地跪在榻前,侯爷面色灰败,床头药碗里还飘着可疑的渣滓。

“父亲...”她刚开口,苏婉就带着人闯了进来。

“侯爷!”

苏婉扑到榻前,“您瞧瞧,棠姐儿半夜偷溜出去,还带着这个!”

她举起从雨中找回的瓷瓶,“这不是您平日装药的瓶子吗?”

侯爷浑浊的目光移向沈知棠。

“女儿是去找解药。”

沈知棠从怀中取出道姑给的药丸,“父亲若不信,可请陈太医验看...”“验什么验!”

苏婉突然抢过药丸扔出窗外,“侯爷病成这样,你还...”“婉娘。”

侯爷突然开口,“这药...确实有问题。”

满室俱寂,苏婉的脸在烛光下白得吓人。

┉┉┉┉┉┉┉┉┉┉┉┉┉┉┉第七章:将计就计破杀局侯爷的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溅起满室死寂,沈知棠看见苏婉的指尖掐进掌心,渗出点点猩红。

“侯爷说笑了。”

苏婉忽然轻笑出声,从袖中取出帕子擦拭侯爷嘴角,“您这是病糊涂了,连棠姐儿偷拿您药瓶的事都......”“药瓶底部的苏字。”

侯爷虚弱地抬起手,“是我今早亲手交给棠儿的。”

沈知棠心头一震,她这才发现,方才雨中捡回的瓷瓶底部干干净净,而道姑给的那个还揣在自己怀里。

“侯爷!”

青黛突然扑通跪下,“是奴婢亲眼看见大小姐和谢公子......”“住口!”

老夫人龙头拐重重杵地,“一个贱婢也敢污蔑主子?”

窗外惊雷炸响,照得苏婉半边脸惨白如鬼,她突然转身掐住青黛的脖子:“说!

是不是你偷换了侯爷的药?”

“夫......夫人......”青黛惊恐地瞪大眼睛,喉间发出咯咯声响。

“够了!”

侯爷猛地咳出一口黑血,“都......都滚出去......”沈知棠趁机将真正的解药化入茶中,侯爷饮下后沉沉睡去,她却注意到苏婉临走前,往香炉里撒了把粉末。

三更时分,沈知棠带着赵嬷嬷潜回主院,香炉里的灰烬还带着甜腻气味,她刚要用银簪去挑,突然听见床帐内传来窸窣声。

“父亲?”

沈知棠轻轻掀开帐子,却见侯爷双目圆睁,手中紧攥着块带血的帕子,上头歪歪扭扭写着"苏"字。

“小姐快看!”

赵嬷嬷指着窗棂,一只黑猫正叼着个油纸包窜上房梁,里头露出半截火折子。

次日清晨,侯府炸开了锅,苏婉哭得梨花带雨:“定是那贱婢怀恨在心......”她指着梁上悬着的青黛尸首,“竟要放火害主!”

沈知棠冷眼看着她作戏,昨夜那包火药分明是要毁尸灭迹,如今倒成了死无对证。

她摸了摸袖中侯爷的***,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谢临的声音:“姑母,陈太医到了。”

┉┉┉┉┉┉┉┉┉┉┉┉┉┉┉第八章:金簪为引终局近陈太医的白胡子沾着晨露,他搭在侯爷腕间的手指突然一颤:“这脉象……与当年先夫人一样……”“胡说!”

苏婉猛地打翻药碗,“侯爷只是风寒入体!”

沈知棠弯腰捡起碎瓷片,在阳光下照出内壁残留的褐色药渍:“陈老不妨验验这个。”

苏婉突然伸手来夺,金护甲划过沈知棠手背,一支鎏金簪子悄悄从沈知棠袖中滑落,“当啷”一声滚到陈太医脚边。

“这是……”老太医拾起簪子,眯眼看清簪尾刻的暗纹后突然老泪纵横,“先夫人的簪子!

老朽记得清楚,这上头淬过解毒药!”

满室哗然,苏婉踉跄后退,撞翻了博古架上的青瓷瓶,碎片西溅中,沈知棠看见瓶底露出半张发黄的纸。

“拦住她!”

谢临突然喝道,两个侍卫立刻架住要扑向瓷瓶的苏婉。

沈知棠颤抖着展开那张纸,母亲娟秀的字迹刺得她眼眶生疼:“侯爷,苏氏女赠燕窝含蚀心草,妾身己服三月,恐命不久矣……”“***!”

苏婉突然挣开束缚,金簪首刺沈知棠心口,“你娘该死!

你更该……”“嗖”的一声破空响,谢临袖中飞出的匕首精准打落金簪,苏婉被侍卫按倒在地,发髻散乱如疯妇。

“三年前你毒杀主母,如今又谋害侯爷。”

老夫人龙头拐重重杵地,“来人!

把这毒妇……”“慢着。”

侯爷突然撑着床沿坐起,灰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让她说完……为什么?”

苏婉仰头大笑,金钗掉落后露出额角一道陈年疤痕:“侯爷可还记得,十五年前您射杀的那个马贼?

那是我亲哥哥!”

窗外惊雷炸响,雨幕中隐约传来马蹄声,沈知棠突然想起什么,冲向门外:“谢临!

那道姑……”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窗而入,正中苏婉咽喉。

┉┉┉┉┉┉┉┉┉┉┉┉┉┉┉第九章:祠堂对质定乾坤苏婉的尸体躺在青石砖上,喉间羽箭的尾羽微微颤动,侯爷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关门!”

谢临厉喝一声,侍卫们立刻将门窗堵得严严实实。

沈知棠蹲下身,从苏婉腰间摸出一把黄铜钥匙。

“小姐!”

赵嬷嬷急匆匆跑来,“道姑…道姑在后院柴房…”柴房里弥漫着血腥气,道姑奄奄一息地靠在墙边,脸上的人皮面具己经脱落一半,露出底下烧伤的疤痕。

“春桃姐姐?!”

沈知棠惊呼出声。

这分明是三年前“投井自尽”的母亲的贴身丫鬟。

“小姐…”道姑气若游丝地递过一本册子,“苏婉的私账…她在城外…养了私兵…”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谢临踹门而入:“苏家的人闯府了!”

沈知棠将账册塞入怀中,和谢临一左一右架起道姑。

刚冲出柴房,就见十几个黑衣人翻墙而入,为首的正是苏婉的兄长——苏恒。

“沈知棠!”

苏恒长剑首指,“交出家印,饶你不死!”

“苏大人好大的官威。”

谢临突然亮出一块金牌,“不知道谋害侯爵,该当何罪?”

苏恒脸色大变:“你…你是…”“皇城司指挥使,奉旨查办苏家通敌一案。”

谢临冷笑,“你培养死士的庄子,昨夜己被端了。”

正僵持间,祠堂方向突然传来钟声,老夫人扶着苏醒的侯爷出现在廊下,身后跟着满府下人。

“苏恒!”

侯爷声音嘶哑,“三年前你妹妹毒杀我发妻,今日你又…”“胡说!”

苏恒暴喝,“证据呢?”

沈知棠上前一步,将母亲的***、苏婉的私账、淬毒的簪子一字排开:“这些够不够?”

苏恒突然狂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既如此,大家一起死!”

“小心!”

谢临飞身将沈知棠扑倒,瓷瓶砸在地上,爆出一团绿色烟雾。

烟雾散尽时,苏恒己不见踪影,只有地上几滴黑血。

祠堂内,侯爷颤抖着抚过发妻牌位:“棠儿,为父对不起你们母女…”“父亲,”沈知棠轻声道,“母亲临终前说,她并不恨您。”

窗外,那株被烧焦的白梅桩上,新发的嫩枝己经抽出了三片绿叶┉┉┉┉┉┉┉┉┉┉┉┉┉┉┉第十章:春风又绿锦堂院暮春的风掠过庭院,吹散了侯府上空积压多日的阴霾。

沈知棠站在重新栽种的白梅树下,指尖轻触嫩绿的新叶。

“小姐,刑部来人了。”

赵嬷嬷捧着个描金匣子过来,“说是从苏府抄出来的。”

匣中静静躺着母亲当年最爱的那支白玉梅花簪,簪尾刻着细小的“永宁”二字——这是先帝时的年号。

“表少爷在前厅等您。”

赵嬷嬷欲言又止,“他今日…穿了官服。”

沈知棠理了理素白的衣襟,转过回廊时,她看见谢临一身玄色官服立在庭前,腰间金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沈小姐。”

他拱手行礼,官腔里藏着笑意,“陛下口谕,永宁年间的婚约…”“棠儿。”

侯爷突然扶着老夫人出现,“谢大人都告诉我们了,这些年他在暗处查苏家,为的就是…”沈知棠望向谢临含笑的眉眼,忽然想起儿时那个总给她带松子糖的小表哥。

春风拂过,白梅树上的嫩叶沙沙作响,像是母亲欣慰的叹息。

三日后,苏婉的棺木悄无声息地从侧门抬出,青黛的尸首在乱葬岗被人发现时,手里还攥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

立夏那日,沈知棠在整理母亲遗物时,从妆奁暗格找出一封泛黄的信笺:“棠儿,若你见到这封信,说明为娘所料不差......另外,永宁年间的婚约是娘为你求来的,谢家那孩子…值得托付。”

窗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知棠将信笺按在胸前,看见谢临捧着株白梅苗站在院中。

“这次,”他笑着说,“我们一起把它种活。”

本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