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连衡八年,权臣离焕仗势忤逆,遭大虞惠帝宿逸征伐。
然宿逸力不能敌,为离焕雄师所困,被逼至边界近郊,此时惠帝阵营己有多人暗中投敌。
生死攸关之际,惠帝率五千残部,急赴关中,欲仰仗大将军塔荣。
“众人稍作休憩。”
“来,饮水。”
“支起锅灶,生火。”
“我等前去查看。”
正当炊事兵欲架起铁锅之际,冷箭突至。
“有敌袭!
保护陛下!
快!
护驾!”
宿逸被一群赤胆忠心的亲兵严密护于身后,然离焕之兵如汹涌潮水般涌来,其皆手持利刃,来势汹汹,朝宿逸发起猛攻。
霎时,喊杀声、金铁交鸣声震彻整个沙场,双方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鏖战。
“撤退!”
宿逸心急如焚,高呼不止,深知当下形势于己不利,若不及时撤退,恐有全军覆没之虞。
然敌人似无罢手之意,依旧疯狂进击。
恰在此时,一敌方大将驱策高头大马疾驰而来,须臾间便至宿逸跟前。
但见其面容狰狞,目中凶光毕露。
其高声喝曰:“陛下,今日乃汝大限之期,微臣特来送陛下归天!”
宿逸凝视眼前穷凶极恶之敌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怆之情。
他惨然一笑,无奈叹息道:“看来,朕命休矣。”
言罢,缓缓阖上双眸,安然静待死亡降临。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前方忽起骚乱,围攻宿逸之敌军纷纷倒地。
须臾,激烈兵马厮杀之声由远而近。
未几,二名浑身浴血之将领破围而至,至宿逸面前。
其一单膝跪地,抱拳施礼曰:“臣,卫骅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另一亦随之跪地,垂首道:“陛下,卑职黎忠救驾来迟,祈陛下恕罪!”
宿逸见状,疾步上前,亲扶二人起,动容道:“二位爱卿,速速请起!
汝等能于如此危急之时赶来救驾,实乃大功一件,何罪之有?”
“谢陛下!”
“谢陛下!”
卫骅与黎忠齐声应道。
宿逸感慨万千,凝视眼前二忠臣,眼眶微润,声略颤曰:“忆朕昔日麾下,有威震天下之数将。
惜乎时至今日,历经无数战火与磨难,唯余二位爱卿尚守朕侧。
二位爱卿于乱世中始终持忠诚之心,实乃当之无愧之忠良之士也!”
经漫长而艰辛之旅程,宿逸终在二位得力良将之助下抵关中地区。
然,当其踏入此土时,方觉局势较想象中更为复杂严峻。
原,那威名远扬之大将军塔荣己大权独揽,成朝堂之真正主宰者。
虽塔荣表面上仍尊惠帝为主,然实则整个朝廷皆为塔荣家族所控。
可怜惠帝虽贵为天子,却如任人摆布之傀儡,毫无实权可言。
————“卫兄,就此别过。
待我到了任上,再回信报平安。”
黎忠双手抱拳向卫骅作揖道别后,利落翻身上马,身姿矫健。
“一路小心,多多保重,黎兄。”
卫骅站在原地,目送着车马渐行渐远。
黎忠年幼的儿子黎拂尘坐在父亲的身前,拉着缰绳,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开口问道:“父亲,咱们为何要回到那座旧都城啊?”
黎忠嘴角微扬,抬手轻抚儿子的小脑瓜,沉凝地回答道:“孩子,此次归去,乃是要尽臣子本分,护佑陛下这曾经的都城。”
当然,他未言说的是,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
“然而父亲,难道我们生来,便只能为臣么?”
黎拂尘侧首,一脸纯真地追问。
黎忠闻之稍愣,须臾神色凝重起来,郑重言道:“儿啊,为人臣者,忠于君主乃天地间不变之正道。
当今圣上对我黎家恩重如山,故而我们定要成为贤良忠臣,方不负此浩荡皇恩。
自古至今,但凡妄图谋逆造反者,皆为不忠不义之叛臣贼子,其终局必无善果……”随着父子二人交谈之声渐行渐远,马蹄声亦缓缓消失于通往关中之路的尽头。
————十年岁月转瞬即逝。
黎拂尘携随从曲寒一路赶赴京城。
“公子,您确定不告知卫丞相么?”
曲寒问道。
“若告知卫伯父,我必登门造访,如此一来,京城众人皆知我来此,我又如何能探得他们虚实?”
黎拂尘侧首。
“哦——莫以为我不知,您还是想暗中瞧瞧大姑娘吧!”
曲寒黠笑道。
“休要胡言……”黎拂尘被曲寒凝视,叹息一声,“罢了,我承认。
只是我己十年未见时歌,不知她如今长成何种模样了……”“公子,您吩咐的事,属下己经办妥。”
曲寒正了脸色。
“嗯。
母亲那边呢?”
黎拂尘点点头。
“曲嘉照顾着呢,不会有问题。”
曲寒道,“对了,楚王递消息邀您傍晚时分在锁蕴楼见上一面。”
“好。”
二人悄然入城,觅得一处僻静客栈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