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把那个女人给我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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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宛清身子一颤。

她听不懂江与舟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反应,只觉得从头到脚被一股寒意包裹。

一个人身上怎么能同时出现散漫和狠戾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

很割裂。

很...害怕。

似曾相识的压迫感。

“我没有撒谎。”

沈宛清推开江与舟的钳制,向后退了几步,围绕在身侧的苦参香气淡了。

她微微喘着气,呼吸顺畅了些。

江与舟狭长的内双眼皮微微撩起,黑眸探究性地看向面前的女人。

女人的身子紧紧地贴在墙上,眼神却不闪不避。

哪怕她装得再镇定自若,江与舟也能看得出来,她在害怕。

他看向手中的玉扣,上面的翠色看起来过于艳丽,颜色过渡也非常分明且工整,仔细端详,甚至能看到细小裂缝中由深转淡的绿色渗透痕迹。

这不是玉制的,分明是个玻璃制造的伪劣产品。

如意上面的钻石也不是真的,镶边也十分粗糙。

一个母亲,会大费周章地去找国际著名设计师花大价钱买一个十几年前的设计图,然后做一个假货出来送给自己的女儿吗?

除非她脑子秀逗了。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那个继母最近又吃得太饱了。

暗害投毒不成,改成***了。

以为他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就会失心疯?

想让他搞白月光替身那一套?

做就做了,麻烦下点本钱,这也太草率了。

不过就算是真东西,除了石磊,也没人能做出原版那样的工艺。

他那个继母,每次都能蠢到刷新他的认知。

江与舟有些失笑。

他随手拿起床头的浴巾裹在腰间,抬脚下地,走到了沈宛清的面前。

沈宛清被迫看到了泄露的大片春光。

行,刚才是宽肩窄腰,这次是大长腿。

昨晚没看清,今天全看到了。

这钱花得值了。

她垂头,尽量将视线集中在男人腰间的浴巾上。

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赶忙抬手挽了挽耳边的碎发。

然后,一挽再挽,手再没有放下来。

“我可以走了吗?”

沈宛清盯着某处虚空开了口。

她只想赶紧逃开这个荒唐的地方和这个神经病。

“季琳给了你多少钱?”

低哑磁性的嗓音响起,语气平和了一些,冷意却丝毫未减。

沈宛清抬眸,眼里满是不解。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知道此刻的江与舟是狠戾的。

不想与他纠缠,她下意识就想逃走。

腿也听话地朝门口迈去。

江与舟的视线倏而暗了下来,眼底染上一层寒意。

“季琳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勾引我?”

他一把拽住沈宛清的胳膊,掐住了她的脖子,语气冰凉入骨。

雪白纤细的薄颈被一只大手堪堪握住,看起来一用力就会断。

“我不知道......”沈宛清抓住他的手艰难出声。

江与舟眸色一凛,语调听起来却格外轻松:“不说啊,那我成全你,死人都不会说话。”

手掌用力,收紧。

一阵窒息感袭来,沈宛清只觉得眼冒金星,身子越来越轻,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觉得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果然,古人说的“牡丹花下,死!”

是对的。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江与舟听到声音,手松了松。

沈宛清瞅准机会,抬手将头上的发簪取下,用力插在江与舟的胸口。

这一下用了全力,痛意袭来,江与舟下意识弯腰捂住了伤处。

沈宛清一把推开他,临走时��又在他的关键位置补了一脚。

随后快速打开门朝外面跑了出去。

助理时越还在门口候着,忽然看见一个纤薄的身影从他眼前闪过,眨眼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海藻般的长发随着她的步子来回摆动,白皙的背晃得他有些刺眼。

女人!

时越揉了揉眼睛。

舟哥找女人了?!

发病期找女人?

这是在,挑战自我?

时越还在纳闷,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倒地的声音,急忙跑了进去。

窗帘还拉着,屋内光线昏暗,床上乱作一团,昨夜的气息还在。

可男女主角,跑了一个,另一个......“舟哥!”

时越低头看向蜷缩在地上的江与舟,上前一步,蹲在他面前:“你没事吧舟哥!”

江与舟的胸前有一道红色的伤口,划得不深,看起来不是很严重。

地上扔着一个银色的簪子,很明显是凶器。

这女人,还真够辣的!

不过舟哥这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了?

比这重的伤他也不是没受过,每次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时越将视线落在江与舟护着的位置。

懂了!

伤到命根子了!

这女人也是够狠,首接把作案工具给毁了!

时越默默地做好表情管理,把江与舟从地上扶起来,弱弱地问了一句:“舟哥,需要...去医院吗?

“江与舟气得脸都黑了,一向散漫淡定的人连声音都变了调子:“你去给我查,把那个女人给我抓回来!”

——沈宛清回到家,沈父沈母和沈曼妮正在吃着早饭。

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餐食,三个人边吃边聊,气氛十分和谐。

她一进门,大家就都不说话了。

沈宛清有些局促地顿了顿,默默在玄关处换了鞋。

她没什么精力应付几个人,准备先去房间补个觉。

路过餐桌的时候,沈建国沉声叫住了她:“沈宛清,你昨晚去哪鬼混了?”

质问的语气,不堪入耳的措辞。

一晚上一通电话也没有,没有关心,现在问她,恐怕也是担心所谓沈家的名声。

沈宛清下意识看向高静宜,往常沈建国批评她的时候,高静宜总会为她说话,惯着她,宠着她。

她一开口,沈建国也就熄火了。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埋在高静宜怀里撒娇:“妈妈对我最好了!”

今天,沈建国说得这么难听,高静宜没开口。

沈宛清从她眼里看出了浓浓的失望。

回来也一个月了,这个表情,沈宛清见过不止一次。

她没搭腔,抬脚往楼上走去。

“沈宛清,你还当我是你父亲吗?”

沈建国不依不饶,声音大了好几倍。

沈宛清冷笑了一声:“您还当我是您女儿吗?”

她自小性格温顺,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沈建国说过话。

沈建国被她突如其来的反问说得一愣,起身将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你这是什么话?

不当你是我女儿我会关心你吗?”

“是吗?”

沈宛清转身下了楼梯,走到沈建国面前:“那爸爸...你能不让我嫁给江家那个病秧子吗?”

她叫他爸爸,其实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即便不想毁掉自己的亲生女儿,婚约也是可以取消的,她这个养女也是可以兼顾的。

为什么非要选一个呢?

沈建国愣了愣,沉着脸坐回了椅子上:“这是两码事。”

沈宛清的心往下沉了沉。

如果不是因为有求于她,他们恐怕连一点好脸色都不会给她,甚至压根不会让她再回到沈家。

“何必呢?

当了***就不要立牌坊了。”

她不想再和他们虚与委蛇,转身朝楼上走去:“我不会嫁的。

我会搬走。”

沈宛清终于彻底断了最后一丝对亲情的幻想。

沈建国拿起桌上的筷子往地上狠狠一摔,气得差点站立不住:“沈宛清,你敢!”

可怜的竹玉筷子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终于被摔得西分五裂。

就像沈宛清的心一样,彻底成了碎片。

“爸爸,您别着急。”

沈曼妮看够了戏,及时起身扶住了沈建国。

她抬眸看向消失在楼梯口的纤瘦身影,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我会‘说服’姐姐嫁到江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