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上,随行而来的人掩面哭泣,黑白的遗照被摆放在祭坛上,与之相随的是一束束白色的纸花。
安静初平静的看着哭作一团泪人的宾客,黑色的丧服披在她的身上,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四周是一片潮湿的土腥味。
屋檐上的鸟雀忙着躲雨,纷纷往屋庭中飞,手中的香烟点燃,淡淡的苦涩萦绕在喉间,惹得她有些想吐,长期失眠的头痛在此刻如过境的台风席卷着她残存的精力,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青山,不见尽头的云雾遮掩着内心的平静与荒芜。
应付了无数人的关心与慰问,安排了一切葬礼的后续流程安静初终于可以好好的坐下喝一杯温热的新茶。
她的余光瞥见了客厅的全身镜,这是孟栖桉生前最爱的一面镜子,当初买来的时候她们还为此大吵了一架,差点要闹到分手的程度。
最后是她们两人各自后退一步,为对方写了799个字的小作文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安静初伸手抚摸着那面镜子,镜子中的自己仿佛在一夜苍老了十岁,形销骨立,面容枯槁,鬓间的黑发在短短三天时间里被霜雪染为了银丝,难怪那些前来慰问的人都以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自己,原是这般,但安静初内心却并无多少波澜,甚至有些想笑,但却不知该笑什么或许是嘲笑自己这种狼狈的模样。
这是孟栖桉死后的第三周,一切仿佛都没有什么变化,一如往常的上班,吃饭,睡觉,散步,就是少了一抹青色的身影。
这些天安静初甚至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是否爱着孟栖桉,不然为什么自己在面对对方的死亡时没有丝毫反应,连一滴眼泪都不曾流下,平静的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是夜,安静初整理着她的房间,一层薄薄的灰尘落在她的被子上,两人的合照旁摆放着一朵有些枯萎的勿忘我,这是孟栖桉打算送给自己的礼物,只不过送礼的主人永远沉睡在了那个烟花绚丽的夜晚。
床头柜上的香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