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全封死了。
老法医摘下手套，手套内侧沾着碎玻璃渣，凶器是水果刀，指纹抹得干干净净。
江沉舟的钢笔在笔录本停顿半秒，笔尖洇开一点墨迹。
监控死角，五十三层旋转餐厅，死者是地产大亨陆明远。
侍应生发现尸体时落地窗大开，狂风卷着血腥味扑进暴雨里。
***？
新来的警员抱着文件袋探头。
右手虎口有防御伤。
江沉舟的钢笔尖点向现场照片。
照片里西装革履的男人仰面倒在波斯地毯上，左胸插着雕花银柄水果刀，袖扣崩开了两粒。
法医忽然直起腰。
江沉舟已经蹲在证物箱前。
血迹斑斑的手表躺在密封袋里，秒针停在九点十七分。
死亡时间确定是九点十五到九点二十？
误差不超过两分钟。
瑞士机械表。
他隔着塑胶袋翻转表盘，防震结构能扛住五米坠落，表带却有划痕。
法医凑过来看那道细微的螺旋状擦痕。
凶手戴着手套抓他手腕。
江沉舟用钢笔虚划半圈，死者挣扎时表带蹭到窗框金属扣——餐厅所有落地窗都是铜包边。
雨声突然大起来。
档案室的白炽灯管闪了闪，在法医镜片上投下一片冷光。
窗边确实有新鲜刮痕，但指纹刷过一遍......查餐厅消防记录。
钢笔在玻璃台面敲出清脆声响，暴雨天开窗需要足够理由，比如——烟雾报警器误触。
新警员冲出门时差点撞翻热水壶。
江沉舟走到白板前。
照片钉成蛛网状，中央是死者瞪大的瞳孔。
他忽然弯腰捡起桌角的玻璃渣，碎片在灯光下泛着淡青色。
勃艮第酒杯？
餐桌上碎了两只。
法医说。
江沉舟将碎片拼在物证图上，缺口却对不上。
少了一块。
狂风撞开档案室的门，卷着雨丝扑到后颈。
物证科突然传来喧哗，有人举着证物袋冲进来：消防通道监控拍到个黑影！
照片拍在桌上。
模糊的监控画面里，戴鸭舌帽的男人正低头按电梯键，左手小拇指缠着绷带。
九点十九分。
江沉舟的钢笔尖点在电梯按键区的反光处，数字2的金属面有倒影——他按了顶层按钮。
警铃突然大作。
物证科实习生举着检测报告闯进来：玻璃碎片上有卸甲水成分！
江沉舟抓起外套往外走。
电梯数字从53跳到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