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故的防护面罩映出漫天流火。

那些燃烧的无人机残骸正从云层深处坠落，在触及倒悬钟楼外围的瞬间诡异地静止。他看见某块钛合金碎片上爬满藤壶状结晶，折射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极光。这是本月第七次空港管理局的突袭，钟楼吞噬时间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第37层防护网破损率92%，建议立即——"机械臂的电子音突然扭曲成蜂鸣。林故扯断安全绳的瞬间，黄铜表盘在他身后炸开，数以千计的齿轮如惊鸟般腾空。这些本该下坠的金属构件违反物理规律向上飞升，在穹顶交织成倒流的星河。

他抓住一根锈蚀的通风管。三百米之下，云海正在沸腾——不是水汽蒸腾，而是时间本身在剧烈坍缩。上周刚更换的钨钢轴承已经布满铜绿，青苔顺着螺纹槽疯长，眨眼间将精密机械变成原始森林般的生态。这就是时间污染的具象化：文明在金属表面经历着千年兴衰。

当林故终于撕开防护网时，擒纵轮突然发出鲸鸣。这个直径二十米的青铜巨物本该匀速摆动，此刻却像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他本能地去摸检修包，指尖却触到某种温热粘稠的东西——防护服不知何时裂开三道爪痕，银蓝色血液正从掌心渗出，在失重状态下凝成晶莹的珠串。

"别碰擒纵轮！"

机械鸟撞碎彩色玻璃俯冲而来。林故认出这是钟楼顶层的铜雀迦楼罗，只是它尾羽上本该镶嵌的十二时辰宝石全部碎裂，露出内部精密到可怕的发条结构。那些银蓝血珠突然被引力撕扯，在迦楼罗掀动的气浪中绘出旋转的星图。

星芒刺入擒纵轮裂缝的刹那，整座钟楼发出骨骼错位般的巨响。林故看见自己的血沿着青铜纹路逆向奔流，在齿轮咬合处凝结成冰晶状的薄膜。迦楼罗的机械瞳仁收缩成竖线："时砂契约成立，第37任守钟人林故，寿命倒计时开始。"

无数齿轮突然同步震颤。林故的视网膜上闪过走马灯般的画面：穿长衫的书生在齿轮间刻写甲骨文，戴防毒面具的士兵将怀表埋进锈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