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沉香味扑面而来,中堂屏风上褪色的《游园惊梦》戏画被穿堂风掀起一角。
"林小姐也收到那张戏票了?
"穿香云纱的女人从阴影里转出来,鬓边芍药绢花红得刺眼。
我认出这是七年前红极一时的刀马旦苏玉棠,她演杜丽娘时水袖能甩出三尺惊鸿影。
八仙桌上的座钟突然敲响六下,铁门轰然闭合的巨响震落梁间积灰。
戴金丝眼镜的周院长正在用酒精棉片反复擦拭杯沿,他的私人诊所去年刚爆出过度注射镇定剂的丑闻。
"各位不觉得眼熟吗?
"穿中山装的赵教授举起泛黄的戏单,七年前的日期赫然在目。
我摸到太师椅扶手上的刻痕——"楚欣死于此",那是我妹妹失踪前最后参加的那场剧本杀。
烛火毫无征兆地熄灭,黑暗中响起衣料摩擦声。
等手机电筒亮起时,周院长正掐着自己喉咙抽搐,青瓷杯滚落在地,杯底朱砂写着"俏魂灵险些化石灰"。
苏玉棠的绢花掉进血泊,我才发现她耳后有道蜈蚣状疤痕——和当年火灾幸存者描述的一模一样。
老宅深处突然传来咿呀戏腔,荒腔走板的《离魂》唱段混着雨声,像无数冤魂在檐角呜咽。
周院长的尸体还在抽搐,手机电筒的光束在他扭曲的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我蹲下身,发现他右手紧攥着一枚青瓷碎片,碎片边缘沾着暗红色粉末。
"是朱砂。
"赵教授推了推眼镜,"但混了其他东西。
"他凑近闻了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我注意到他西装口袋露出一角泛黄的纸片,上面隐约可见"1994年案件"的字样。
苏玉棠突然尖叫起来,她指着中堂的屏风:"那幅画!
杜丽娘的眼睛在流血!
"我们转头看去,烛光摇曳中,戏画上的美人眼角确实渗出了暗红色液体,顺着画轴滴落在地。
"这不是血。
"我沾了一点闻了闻,"是红墨水。
"但当我用纸巾擦拭时,却发现颜料下隐约透出另一幅画的轮廓——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手里举着注射器。
老宅深处又传来咿呀戏腔,这次是《冥判》的唱段。
我循声望去,发现声音似乎来自西厢房。
赵教授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