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旧书与午夜的纸条

储藏室的空气里浮着一层灰蒙蒙的颗粒，每当林夏挪动纸箱，尘埃就在老式钨丝灯的光晕中狂舞，像一群被困住的幽灵。这是她本周第三次被派来整理仓库——主编总爱把这类活计丢给“最清闲的人”，而她恰好是编辑部里唯一没有家庭需要照顾的女性。

"砰！"一摞书从摇摇欲坠的纸箱顶端滑落，惊起角落里几只潮虫。林夏蹲下身，瞥见最底下那本黑色硬壳书的烫金标题正在剥落：《时间简史》。她忍不住苦笑，霍金大概想不到自己的著作会在中国南方某个霉味刺鼻的仓库里，和《家常菜谱大全》《母猪产后护理》挤作一团。

指尖刚触到书脊，某种尖锐的刺痛突然扎进指腹。"见鬼..."她缩回手，发现一道细小的伤口正渗出血珠。书页间隐约露出半截暗褐色的东西，像是被压扁的干花，又像是——

一张泛黄的纸条飘然落地。

上面的字迹狂乱得近乎狰狞，仿佛书写者正被某种力量追赶：“时光的缝隙，只在午夜开启。”墨迹下方画着一枚螺旋状符号，边缘晕染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林夏凑近细看时，鼻尖忽然萦绕起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小林？你还在磨蹭？"仓库门被猛地推开，管理员老张的烟嗓吓得她一哆嗦。老头倚着门框，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纸条，混浊的眼球突然收缩："这、这是哪批书？"

"您知道这些书的来历？"她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语气中的异样。

"十年前的事了..."老张猛嘬一口烟，火星在昏暗中明灭，"当时有个姓顾的编辑，成天神神叨叨地念叨什么时间债，后来..."他突然噤声，抬脚碾灭烟头，"总之早点收拾完，这地方阴气重。"

铁门"吱呀"合拢的刹那，林夏感觉后颈掠过一丝寒意。她鬼使神差地将纸条塞进衬衫口袋，那里立刻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