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台灯在手机屏幕上投下惨白的光晕,照片里穿暗红旗袍的女人依然站在走廊尽头。
她的脸像是被水晕开的墨迹,可我知道她在笑——那种用针线缝在皮肉上的笑。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差点把它摔在地上。
相册自动跳转到拍摄界面,取景框里是我此刻惊恐的脸,还有背后黑洞洞的客厅。
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时,我听见快门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
"咔嚓。
"新照片出现在屏幕上的瞬间,整栋楼突然停电了。
黑暗中,手机蓝光照亮我发抖的手指。
旗袍女人的身影出现在我卧室门口,比上一张照片近了五步。
这次我看清了她的绣花鞋,猩红色的鞋面上绣着两只交颈鸳鸯,针脚里渗着发黑的血渍。
我冲向玄关时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上个月失踪的黑猫躺在门垫上,肚子被掏空了,内脏整整齐齐码成金字塔形状,最顶上摆着它的眼球。
防盗门怎么也打不开,锁眼里不断涌出潮湿的头发,带着太平间福尔马林的气味。
"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在楼道响起。
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声一层层亮起,又在身后依次熄灭,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噬光明。
我拼命按着下行键,电梯显示屏的数字从18开始跳动:17、16、15...却在14层停住不动了。
金属门上映出我扭曲的倒影,还有趴在我背上那个湿漉漉的女人。
她的手指***我肩胛骨的时候,我终于看清电梯墙上的物业通知。
泛黄的纸张显示落款日期是1999年4月15日,可今天明明是2023年8月。
旗袍女人的脸突然挤满整个显示屏,这次她的五官清晰得可怕——那是我每天在镜子里见到的眉眼,只不过多了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负一层的按钮自己亮了起来。
电梯开始下坠时,我听见无数个手机同时响起快门声。
走廊两侧的镜子们露出獠牙,每一面镜子里都站着一个穿红旗袍的我,手腕上拴着浸血的相机绳。
电梯下坠的瞬间,我的视网膜上烙满了旗袍血红的残影。
失重感裹着腐烂花瓣的气味灌进鼻腔,显示屏数字疯狂跳动:-18、-36、-108...直到变成一团乱码。
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