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规矩是死的。

纸人却是活的。

一辈子只能做两个，一个替自己，一个替他人。

替自己的那个，要用来消灾避难。

替他人的那个，要用来挡煞化邪。

多一个都不行。

做坏了替人的纸人，就得用命来还。

这些话，从小到大听了千百遍。

01

一大早，我娘的哭声就响彻了整个屋子。

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是被人用刀子割喉咙一样。

我从木凳上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眼皮还沉得要命。

阿爹和姐姐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色煞白。

我娘看到我醒了，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她一边拍打着大腿，一边哆嗦着手指向我身边那个纸人。

那是我昨晚剪的纸人，可现在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口棺材。

“完了完了，咱们家这下全完了！”我娘的声音尖利得像是要刺破房顶。

阿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像是被鬼追赶一样冲向那纸人。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仿佛被人狠狠攥住了似的。

阿爹探头往棺材里瞧了一眼，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我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问棺材里出啥事了。

这话像是点燃了炸药桶。

阿爹一个箭步冲过来，揪住我的头发就往地上拽。

头皮***辣地疼，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钻。

我疼得嗷嗷直叫，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

姐姐哭着抱住阿爹的腿，说再打下去妹妹就没命了。

阿爹的力气大得吓人，一脚就把姐姐踹开了。

我像条死狗一样被他扔在地上，肚子上挨了重重一脚。

疼得我还没缓过劲来，衣领又被揪住了。

我整个人腾空而起，重重砸在棺材板上。

下巴磕得生疼，嘴里一股咸腥味。